她的臉色很僵。
心臟在胸腔鎖緊,又驟然膨脹。
要是沒有那一臉五彩斑斕的彩妝,她現在一定麵無血色了。
這是南追在現實生活裡第一次見到邱若霞,因為之前再怎麼過分,都沒舞到過她眼前來。
親眼見到的震撼與憤怒,和幻想時的刺激果然不一樣。
邱若霞和照片一樣嬌小、清麗,自然且親昵地挽著康司平的胳膊,就像是這個動作做過了千百遍一樣。
不是情侶,又勝似情侶。
南追知道自己在情場的這一局已經輸了
——因為她從來沒有和康司平這麼親昵過。
一瞬間,她終於意識到了,自己的付出,就是個徹頭徹尾的笑話。
不,不是應該早就有心理準備了嗎。
難道之前就沒有發現不對勁嗎?
難道他們是第一次來看電影嗎?
難道她有什麼立場表達不滿嗎?
她自得於自己的勇敢和真誠,其實,在彆人眼中——以及在邱若霞和康司平眼中——就隻是個笑話。
但是,當勇敢和真誠變成笑話的時候,當事人是笑不出來的,隻想口吐不重樣的芬芳!
就連蘭漪和喬文淑也不明白康司平這是什麼意思。
如果真的互相喜歡對方,大大方方地在一起不就好了?為什麼要曖昧地吊著南追呢?
不會是想腳踩兩條船吧。
南追有點眩暈,她低下頭看爆米花。
對於體麵的追求,還是再一次勝過了憤怒。
戀愛嘛,本來就像樹葉,要麼綠了,要麼黃了,間或隱藏著幾顆正果。她現在的狀態,大概就是綠中泛黃,黃裡滲綠了。
似是察覺到了注視的目光,康司平也看了過來。
看到南追,他身子一僵,站住了。
“怎麼啦?”邱雲霞不解地問道。
聽到她的問話,蘭漪冷冷地小聲譏諷:“還好意思問呢,修羅場了唄。”
南追強笑著說道:“說什麼呢?走吧,電影都開始了。”
喬文淑也回過神來:“對對,看電影,快走,開始了。”
不等康司平說什麼,三人已經閃進了黑咕隆咚的影院裡。
電影的名字叫《前任的葬禮》。
喬文淑這就很想給自己一板磚了。
借著熒幕的燈光,她不安地瞄了幾次南追。
南美女的神色很僵,眼神好似很專注,卻閃爍著隱隱淚光,喬文淑知道她根本什麼也沒看進去。
因為康司平和那個女孩也看同一場。
這種要人命的巧合,搞得喬文淑百爪撓心,真的有種參加前任葬禮的感覺。
整個過程裡,唯有蘭漪缺根弦似的,看得一臉認真,還不緊不慢地吃著爆米花。
嚼嚼嚼,嚼嚼嚼。
喬文淑不由萌生了刻薄且由衷的感慨:
要不說,還得是傻子活得輕鬆呢……
電影結束出來,蘭漪嫌棄得直歎氣,拎著嗓子吐槽:“這導演神經吧,女生之間感情好,就一定要拍得像百合嗎?叫人看了好不舒服。”
又說:“這個男主好醜,是怎麼當上主角的,比哥哥差遠了。”
喬文淑忍不住揶揄:“醒醒,再醜至少不會掛你專業課。”
蘭漪被逗笑了,嗔怪地推她。
南追一直埋頭走在前麵,步速很快,絕境求生,第一個衝進了電梯。
身後的兩人也忙不迭跟了進去。
電梯門緩緩關閉,文淑好像看到了康司平的身影出現在了那一線縫隙裡。
“哎,考完試了真好,對吧,大追?”蘭漪抻了懶腰,把話題轉向她,懶散的語氣難得諂媚,這才想起來哄她高興,“沒有你和文淑,我這次真的完了,我請你倆去吃烤鴿子,你就彆想煩心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