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改了兩個字的……那那那個’所以’,我改成’因此’了!”
“你……”
你還不如不說!
“對不起,大追,我也想改的,但是我什麼也不懂,我怕我亂改給改錯了……”
“那你應該早說啊!如果我不問,你預備怎麼樣,現場被周學禮指出來然後大家全都被退學?!”
“嗚嗚嗚……”蘭漪又開始嗷嗷大哭,好像徹底被罵崩潰了。
南追竭力讓自己冷靜下來,不行,忍住,馬上忍住。罵蘭漪也沒用,不能這樣,逼急了她,她去找周學禮坦白從寬,大家都彆活了。
而且比起罵蘭漪,她更想罵自己。
還想抽自己兩巴掌,給腦袋裡的水拍出來!
許久——
“我會想辦法的……”南追的聲音再度變得冷靜,鐵青著臉說道。
蘭漪淒淒低語:“還能怎麼辦,那不如我去和周老師坦白吧,求他原諒。都是我不好……要怪就怪我一個人吧。”
“蘭漪,我拜托你,這不是演偶像劇,你要是不想被退學,就閉嘴,知道嗎?你一個字也不能說。你爸媽難道能接受你被開除?還是說你有信心回去重新高考?”
“不……不能……”
她這個水平去高考,上技校都費勁。
“我勸你清醒一點,你能做到嗎?你不許再坑我!”
“我、我能,我保證,我真的保證,我絕對不說,嗚嗚嗚……我這三天幾乎都沒辦法睡覺,我一直很怕被你發現……”
怕被發現……
南追捂著額頭,兩眼發黑,對這個掩耳盜鈴的大聰明毫無辦法,開始胡亂道:“好,你彆著急,周學禮畢竟要下個月才批卷子,我會想到辦法的,我……我其實已經有一個辦法了。”
“哦,真的嘛?”蘭漪毫不懷疑地相信了,語氣一如既往的天真。
“真的,運氣好,你甚至還會有分數。”
“嗚嗚嗚,追追,你太好了,真的對不起……”
掛了電話,南追感覺自己再度變成了一條死狗。
她什麼也不想做,隻覺得絕望,深深的絕望,好似不見底的地獄,沒有止境。
她從未如此消極過,消極得像一個重症患者,原來精神的壓迫真的能讓人無力至此。
她的眼眶濕了,她又想死了。她該怎麼和誌赫交代啊……
“叮鈴,叮鈴。”手機響了起來,她打開一看:
周學禮!
雖然神經緊繃到一彈即斷,但她直覺對方打電話應該和考試沒關係。
趕緊接了。
周學禮的聲音比正常的男聲還要低沉一些,像一柄低音大提琴奏鳴,“南追,我在車上看到了一個東西,好像是你的。一個黑色愛馬仕小馬。”
她一怔,看了眼自己的包,連忙道,“對對,是我的,掉在車上了嗎?”她心煩意亂的時候喜歡手裡擺弄東西,當時就把那個小馬拆了下來揉來揉去。
“是,你著急要嗎?”
“不著急……”
“好,那我收起來,挑個時間還給你。”
“謝謝周老師。”
“不用謝,那……晚安。”
醇悅的男低音餘音繞梁,宛如喪鐘。南追捂著心臟倒在床上,這到底是什麼殘酷的折磨啊……
還晚安,怎麼晚安?要是畢不了業,她入土也要詐屍給自己倆嘴巴。
~
蘭漪默默地在宿舍床上垂淚。
室友都出去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