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寓裡亂七八糟的男人太多了。
她這副樣子,在客廳多待一秒他都受不了,生怕被其他人瞧見。
將人拖回房間,關上門之後,靳澤立刻鬆開了她的手。
雲嬈轉了轉手腕,小鹿似的眼睛清淩淩地望著他:“怎麼了嗎?”
“沒事。”他頓了頓,轉身拿走自己的浴巾和換洗衣物,眼神沒有一刻停留在她身上,“我去洗澡了。你在房間裡待著,彆出去。”
他的動作像一陣風,轉瞬間,連片衣角都消失得無影無蹤。
雲嬈坐在床邊,隻愣了一小會兒。
現在的她早就不是懵懂無知的少女了,她能感覺到,自己新浴後散發的熱氣,對那個血氣方剛的少年具有多大的殺傷力。
這副身軀,年輕、美好,又青澀,長年包裹在校服之下,鮮少有裸|露的機會。
雲嬈忍不住摸了摸自己充滿膠原蛋白的臉,一股難言的、隱秘的興奮在身體裡漫開。
男生洗澡素來快,靳澤今天卻拖延了兩倍的時長,任滾燙的熱水砸在身上,他什麼也不乾,淨發呆。
回到房間的時候,雲嬈已經吹乾頭發,正在整理自己的行李箱。
“學長,我剛才在你衣櫃裡麵發現了這個。”
雲嬈抓起毛絨小熊,在他麵前晃了晃,“好可愛,可以送給我嗎?”
靳澤的浴巾掛在肩上,鬢邊未乾的水珠滑過他棱角分明的側臉,砸落下來,最後消失在雪白的布料中。
他站著未動,高挑身姿擋住了很大一部分燈光,麵部是暗的,看不清神情的細節。
母親辭世之後,他頹廢了太久,幾乎快忘了這個玩偶的存在。
沒想到,今天竟然被她翻了出來。
靳澤單手拎起浴巾一角,無意識地貼到發間擦了擦,很快又將手垂下來,低聲對她說:
“看到小熊肚子上的字了嗎?本來就是買給你的。”
此時的雲嬈很想做出驚訝的樣子,但是她的演技實在太差了,演多了怕變得矯情。
她最終流露出來的,是一種滿意而幸福的姿態。
明明待在剛見麵不久的男友的家裡,卻像一個女主人記一樣從容自然。
對,就是女主人。
好像她已經和他在一起生活了很久。
靳澤是學表演的,習慣觀察人物的神情動作,從而總結出隱藏的情緒、性格和感情。
“你真的變了很多。”
他做出這樣的結論,臉頰被熱氣蒸出了紅暈,“讓我有點招架不住。”
雲嬈將小熊悉心擺放在枕邊,朝他露出甜甜的微笑:
“因為我對學長勢在必得。”
其實她沒有那麼堅強,剛才靳澤在洗澡的時候,她無意中從櫃子裡翻出這隻小熊,然後就撲到了床上,抱著熊,小聲嗚咽了許久。
就像那天她在雲翡佳苑的彆墅裡,失手將咖啡撞翻,因此脫下小熊身上那件不合身的衣服,看見它身上那行來自2012年的告白。
那些壓抑的、心疼的、感動的情緒雜糅在心中,隨時都有可能噴薄出來。
但是,雲嬈清醒地認為,自己穿越到這個時間點,絕不是過來哭的。
少女將兩隻雪白的腳放到地上,身體隨後站起,向前邁了兩步,溫柔地抱住了脊背發僵的少年。
她的身體軟得不可思議,擁進懷裡的時候,像一團隨時可能脫手的霧。
可是溫暖的觸感異常清晰,帶著極為強大的安撫力量,令人無比的安心和眷戀。
她重複說著她喜歡他,還告訴他她對他是一見鐘情。
她紅著臉和他咬耳朵,明明害羞得要死,動作卻像個勾魂的女妖精。
靳澤緊緊地回抱她。不得不承認,她不需要說任何安慰的話,隻要一句“喜歡”,就能瞬間治愈他經受過的傷痛。
少女如同貓兒似的在他肩上蹭臉,挺翹的鼻尖時不時擦過他滾燙的皮膚。
靳澤忽然驚醒,也像拎貓兒似的,把黏人的少女拎開。
他的聲音沙啞了幾分:“你該睡了,今天坐了那麼久飛機,肯定很累吧?”
雲嬈點點頭,乖順地鑽進被窩。
這是一張一米二的單人床,床上有兩隻枕頭,卻隻有一條被子。
她躺進最裡側,纖瘦的身軀隆起小小一包。
靳澤跟著來到床邊,彎下腰,抽走一隻枕頭,輕輕丟在旁邊的書桌上。
他的表情淡定得理所當然:
“我在這裡趴一晚就行。”
這裡指的是書桌。
雲嬈眨了眨眼,從被窩底下伸出一隻手,有點誇張地比了比:
“可是,床上還有這麼大的地方。”
靳澤抿了抿唇,琥珀色眼睛不自在地移開:
“不行。”
雲嬈:“我覺得可以。”
靳澤:“我覺得不行。”
下一秒,床上的少女突然用被子蒙住了頭。
她的勇猛不是天生的,每進攻一次,都要衝破無數條慌張羞澀的心理防線。
雲嬈縮進被窩裡,臊得蜷成了一團。
記現在的她,真的好像一個饞瘋了年輕肉|體的風流變態姐姐。
而二十歲的靳澤,似乎比十七八歲的時候還要純情正直,連眼神都不敢往她這兒瞟。
他怎麼能這麼可愛!!!
雲嬈一邊臊得慌,一邊興奮得直哆嗦。
臉皮不要了,這個風流變態姐姐她當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