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翦猶豫之際,親衛已經收拾乾淨了王江的屍體,親衛首領一抱拳便要退下。
這時一個健壯青年鏘的一聲抽出佩劍,大步走到親衛麵前。
鋒利的劍刃架在親衛脖子上:“知情不報,想死嗎?“
看到此人站出來,眾將士都難以置信的瞪大了雙眼,王翦更是一個頭兩個大,本來情況就已經夠糟了,怎麼他又站了出來。
就連白起周圍的高階將領也不禁轉過頭來,蒙驁更是怒目圓睜,想用眼神把他嚇回去。
可他依舊盎然而立,見親衛首領不說,反手一劍削掉了親衛首領的耳朵:“泄密的還有誰,是不是白家人。“
親衛首領不喊不叫,任憑鮮血順著脖頸染紅了盔甲。他眼光堅定的看著白武,反複確認此人的真實意圖。
他的耳朵不要緊,甚至他的命都不要緊,他是白家家臣,跟著白起征戰沙場二十年了,照顧這些主子是他職責所在,如果可以他,們全家都可以替白家人去死。
但他更知道,在白起眼裡軍令如山,不管自己說出哪個名字,白起定然是要斬的,而眼前之人,就是白家最像白起的人,隻要穿上軍裝,眼裡便沒有人情,隻有軍令。
此人不是彆人,正是白起將軍的長孫,白武。
白起膝下有二子,長子白伯,次子白仲。
這次隨軍出征的白家人隻有兩位,次子白仲和白伯之子白武。
白仲生性輕浮,最愛顯擺,尤其酒後,經常大放厥詞,口無遮攔。
白起也很不放心自己的這個兒子,所以沒讓他參與軍事討論,卻沒想王江死後的口型,說的正是“白仲“二字。
在看到白武目光沒有任何閃躲,儘是剛正之後,親衛首領朗聲道:“昨日子時,王江帳內十二人飲酒,泄漏秦軍換將細節,泄密者,後一軍都尉,白仲。“
話音一落,帳內落針可聞。
真的是白仲,白起將軍唯二的兒子。
這回不僅王翦為難,就連白起周圍的幾個老將都為難了。怎麼偏偏是這個不爭氣的二兒子跳出來坑爹,要是彆人泄密砍了就算了。
可白仲畢竟是將軍的兒子,而且聽到機密的人都被斬首,並沒有造成嚴重後果,網開一麵似乎也說的過去。
此時各種懲罰在眾人腦中閃現。
軍棍三十?
就地革職?
罰俸三年?
禁足三月?
白起將軍到底會如何懲治自己這觸犯軍法的兒子?
麵對當下的局麵,白起像是沒聽見一樣,仍舊專心的研究著地圖。
時間仿佛靜止了一般,就這麼過了一盞茶的功夫,白武大喊一聲:“我去殺!“
這話大出眾人意料,白仲可是他的親叔叔,白起都沒下令,他一個小輩怎麼跳出來了。
雖說他是這裡唯一的白家人,換作彆人都怕秋後算賬,不敢下這手,但他白武也有爹娘,也是要回家的啊,哪有主動往身上攬事的。
幾個和白武關係好的將領,趕緊衝出來,攔住白武。
白武罵罵咧咧的掙紮著提劍向外衝,幾個人死死的圍著白武,任他踢打,就是不閃開。
白武見出不去,推開眾人,轉身走向白起。
在眾目睽睽之下,越過幾個老將的身邊,推開蒙驁阻攔的手臂,來到白起身邊,竟然握住了白起佩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