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來的路上,趙牧來到約定地點,牧雪早就帶著帶佗等在了那裡。
即便牧雪給帶佗解釋了很多遍趙牧的身份,帶佗依然不信。
拿著趙牧的軍候腰牌反複看了很多遍,又用牙在上麵咬了兩口,最後還是愣愣的搖頭:“我看不出有假,但我就是不信。”
趙牧徹底無語,太死板。
“算了,愛信不信,你叫帶佗,中三軍的是吧,現在中三軍裨將未定,等定了我讓他給你提個屯長。”
豈料帶佗聽到這句話大步向後退了一步,然後滿臉鄙視的看著趙牧。
“原來軍中的不正之風,都是你們趙家兄弟帶出來的,屯長這麼大的官職,你們說封就封,軍紀在你們眼中真如一紙空文,按照上將軍上任後重修的軍紀,你的行為違反了第一卷,第四篇,第二個竹簡,第五行上的軍規,應當杖責三十……”
趙牧連連擺手:“行行行,你厲害你厲害,我不是趙牧,不是軍候,我說著玩的,咱們各自安好行了吧。”
說完便要走,可帶佗卻不遠不近的跟了上來。
趙牧皺著眉頭,怎麼還甩不掉這個家夥了呢:“你乾嘛!不用執勤啊。”
“我要弄清楚你的身份。”
“為何?我都說不提拔你了,怎麼?反悔了?”
帶佗搖搖頭:“你放走了那群上黨人,我要找到你的長官治你的罪,你觸犯了軍紀第三卷,第六篇,第一個竹簡,第五行……”
趙牧被說的頭都大了,聽帶佗念經總有一種喘不上氣的感覺,這人怎會如此認死理,完全無法溝通。
就這樣,三人兩前一後穿過軍營。
來的時候貼著軍營外圍走,回的路上專挑人多的地方。
這一路上趙牧看到了軍營的士氣變化,小部分人拿著世家子弄的竹簡仔細品讀,臉上表情格外亢奮,而大多數人因為白起的威名嚇的沒了骨氣,但無論哪種人都被糧食問題困擾著,尤其是靠近上黨人這邊,雖然軍需官發了糧食,但半數都被搶跑,他們隻能勉強飽腹。
趙牧越看越氣,雖然這番景象趙括和他形容過,但親眼看到還是震撼不已,上黨之患必須解決。
跟在後麵的帶佗則正好相反,越往南走越發現這些人食物充足,甚至有的軍隊還有肉食,雖極力忍住不吞咽口水,但肚子還是不爭氣的叫喚不止。
趙牧白了他一眼,扔了個乾糧過去:“彆說我收買你,隻是你肚子聲音太大吵到我了。”
帶佗接過乾糧,想要拒絕,卻發現已經吃進去了大半:“嗯...我還是要治你的罪,這個乾糧明日你隨我回帳去取,我會還給你的。”
趙牧冷哼一聲,問道:“同為將士,他們卻比你吃的好,有何感想。”
“趙括將軍果然英明!”
“啊?食物分配不均還英明?”
“我一中軍小卒,日常隻是巡邏,從未迎敵,自然不配享受很多,可這些前軍士兵,提頭戰鬥,衝鋒在前,多吃一些我等均無怨言。”
帶佗說的很認真,趙牧看出了這是他的心裡話,沒想到他餓花了眼,還能保持著理性,心中念著公允。
這讓趙牧感受到了來自底層士兵最樸素的想法,越發堅定了他對趙軍進行大規模改革的想法。
三人快到中軍的時候,突然看到遠處掀起陣陣煙塵,隨即一片嘈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