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將至,上黨高地的秋風,一陣冷過一陣。
西山領上一處營地內,桌席上鋪滿了上等的錦緞,桌案上的茶正冒著滾滾熱氣,清香撲鼻。
從趙軍第一次突襲西山嶺,這裡便開始建設,砍樹移山,硬是在陡峭的西山嶺上開辟了一處視野極佳的指揮營帳。
此時有兩人正站在帳前的平台上向下望,從這裡看過去,秦軍營帳處的戰鬥儘收眼底,布置戰術,事半功倍。
其中一人尖頭,尖顎,高鼻,窄臉,正是武安君白起,他麵無表情的看著丹水河畔的煙塵,知曉又一波進攻已經發起,根據前兩撥的進攻路線和撤退時間,他很快便推測出來,這一波才是重頭戲。
到了關鍵時刻他反而放鬆下來,鼻子動了動,聞到了獨特的香氣:“嬴稷時常叨念的便是這個味道?哼,殺戮之息。”
被挖苦的大司命抬起美眸,不露一絲感情的看著白起,她對男人似乎有些天生的厭惡:“尊上時常叨念的便是這張臉?哼,嗜血之相。”
簡單交鋒之後,兩人便又歸於平靜,侍奉在後麵的蒙恬和嬴儀手心握滿了汗,兩個冰窟窿撞在了一起,不說話還好,強行開口總讓人毛骨悚然。
山坡上傳來一連串的腳步聲,蒙武快步跑來:“將軍,趙軍此次進攻規模大於之前,北側兩萬人,南側五千人。”
白起淡淡地說:“南側為主力,按計劃,三路夾擊。”
“是!”蒙武領命跑下了山。
又過了一會,剛剛擁有姓氏的韓儀腳步平穩的來到營地旁,雙手做了個奇怪的姿勢:“大司命,銀光甲之約已到了最後兩個時辰,想必趙軍此次衝鋒正是趙牧發起,看這架勢他勢在必得,我這便去盔甲處待他。”
韓儀說完之後,一直保持著請命的姿勢,可大司命像是沒聽到一樣,久久不語。
韓儀不由的緊張起來,他本歸少司命領導,這次會見趙牧的任務少司命十天前便安排給他了。
可今日午時大司命突然來到秦軍營帳,一句話也不和自己說,隻是當著自己的麵喝光了一壺茶,然後便一直在西山嶺上觀察,韓儀心中怎能不忐忑,這可是縱橫家中掌管生死的大司命,光身上的香氣就讓人膽寒,實在不敢有任何差錯。
又過了一會,大司命緩緩轉身,韓儀緊緊看著大司命的眼睛,想要得到一絲回應,可大司命自始至終沒有看他一眼,悠悠的從他身邊略過,像是沒注意到他這個人一樣。
韓儀一頭霧水,剛想開口請示,一旁的嬴儀站了起來:“趙牧,大司命親自會見,你的任務結束了。”
說完跟著大司命走下了山。
韓儀呆呆的站在那裡,一直沒有反應過來。
親自會見?
一個名不見經傳的世家子?
縱橫家為何如此看重趙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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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頭軍自成立以來屢戰屢勝,加上王思遠等人的吹噓,在趙軍中已經成了一段傳奇,和他們一同行動的木藹部曲,更是屍山血海中磨練出來的精英。
他們這次的任務是照顧右翼,為趙牧保駕護航,為了防止敵軍突襲,特意帶了為數不少的長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