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棵桃花樹,一條清水溪,一個潔白的帳篷上正冒著嫋嫋炊煙,這幅靜怡祥和的畫麵,和外麵昏天暗地的戰場顯得格格不入。
縱使是心急如焚的趙牧,走到此處也不由得慢下腳步。
跨過小河看到早已等候在那的嬴儀。
嬴儀看到一身英武的趙牧心裡越發好奇,這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為什麼能讓尊者們如此重視,難道是因為那一句“帝王將相寧有種乎”嗎?確實是大逆不道之言,他也是世家貴胄,怎麼敢說出這樣的話。
見趙牧走近,嬴儀躬身行禮:“大司命已在營帳內等候。”
趙牧才不管什麼大司命呢,他要的是銀光甲,對任何人都沒興趣,催馬上前,也不講究任何禮節,直接衝進了營帳。
剛一走進營帳,趙牧便震驚於帳內的乾淨整潔。當時牧雪也給自己的營帳收拾的這般乾淨,但是自己很快就破壞了,最後兩方拉扯數次,還是混亂戰勝了整潔。
能在軍營中,看到這般的整潔,確實很難得。
抬眼看去,桌案上鋪著一個毛色光潔的大熊皮,熊皮上一個茶桌,上麵已經擺好了兩杯茶,似乎早就在等待著自己。
趙牧不禁仔細看了眼座上女子,心中不由讚賞,真是好看,膚若凝脂,冷若冰霜,一舉一動都透露著對這個世界的冷漠,還有眉宇間的那一份威嚴,這要是放到自己的時代,那就是禦姐的代名詞。
“你就是大司命?”
大司命沒有回話,而是麵無表情的看著趙牧,對著對麵的座位做了個請的動作。
趙牧大步走了上來,卻沒坐下,自上而下的看著大司命:“怎麼還有姓大的,你父親叫甚,兄長叫甚?”
大司命眼神中閃過一絲殺氣,但始終麵無表情,又對著已經斟滿的茶碗做了個請的手勢。
趙牧一腳踩在了桌案上,慢慢俯下身子靠近大司命,這一靠近不要緊,一股奇特的香味撲麵而來,瞬間刺激了趙牧的嗅覺和味蕾。
在秦王那裡這味道沉悶、冰涼,像是漠北凜冬的胡楊,聞之如同置身風雪之中,可在趙牧這裡,明明就是冬日裡的油潑辣子,是他兒時蹲在雪地裡大口吃油潑麵的味道。
趙牧難以控製的吞咽了一口唾沫,呆呆的說道:“好香,好想吃!”
縱使是看淡人間生死的大司命,此刻也無法淡定,因為她看到趙牧用灼灼的眼神盯著自己,同時嘴角流下了口水。
大司命手緩緩放下桌案,摸到腰間的匕首。
連橫派這次派她親自接見趙牧,就是為了顯示對趙牧的重視,因為經過尊者的天機推演,趙牧是接下來秦國統一的關鍵人物,雖然大司命並不認為一個十六歲才開智的人有什麼厲害,但尊者從來沒錯過。
作為連橫派的大司命,她掌管數千門人的生死,執行過太多重要的任務,原本以為接見一個剛剛開智的少年隻是小事一樁,可沒想到趙牧一開場就無禮到這個地步。
她見慣了因自己美貌而發癲的人,有的頭都不敢抬,有的渾身顫抖,有的隻看一眼便夜不能寐,即便秦王看到自己也是那般饑渴的眼神,可看著自己流口水的人她還是第一次見。
大司命緊緊握著匕首,此時趙牧的臉已經距離他不足十寸,剛才距離二十寸的時候她就已經決定,距離十寸的時候出手殺了趙牧,可現在已經十寸,她決定看在尊者的麵子上,把底線拉到八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