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頭看去,發現是一樽布滿青苔破損的石像,做工粗糙,卻依稀還能看出人的五官,那是一樽神情悲憫的,眼眸緊閉的神像。
林夕愣愣地看著這樽神像,努力回想:“剛剛這裡有這樽神像嗎?”
沒有人回答她的喃喃自語,林夕回頭,便看見青年目光深深地看著他們來時的山路,似乎在思考著什麼很重要的抉擇。
再不回去,食物都要被淋濕了,林夕絞儘腦汁想了好一會兒,才想起了麵前這個青年人的名字:“葉青。”
青年猛然回首,他就站在那裡,神情沉鬱而又冷淡,隔著一片雨幕,和她兩兩相望。
林夕舉了舉自己手中被麻袋包裹住的箱子,清了清嗓子:“回去了!雨越下越大了。”
林夕這般催促了,那名叫“葉青”的青年卻還是遠遠地看著她,那種帶著點力度的視線讓林夕覺得後背一涼。明明沒有危險性,但是林夕還是莫名地後退了一步,仿佛下意識想要避開什麼存在感太過迫人的存在。等到她回過神來時又有些無所適從,態度便忍不住強硬了起來:“你不走,我就先回去了啊!”
葉青垂了垂眼眸,無端端地讓林夕想到了孤寂深山的一泓死水,也就一眨眼的時間,葉青便邁步走了過來。
他沉默不語地拿過林夕懷裡的箱子,一個人扛兩三箱食物居然一點勉強的神色都沒有,林夕心裡一驚,伸手想要幫忙卻被他輕輕避過,隻能拎了一個輕便的塑料袋,打著傘跟在他後頭幫他遮擋一些風雨。她也不知道為什麼,隻是覺得這雨水古怪得很,砸在人身上會讓人覺得身體很沉很沉。
雨越下越大了,雨水濺落時的沙沙聲不絕於耳,天地間仿佛空無一物,就剩下他們兩人。
“……”
“……你說什麼?”林夕聽不清葉青的話,隻能大聲道,“我聽不清楚!”
林夕見他腳步微微一頓,似乎輕歎了一口氣,還沒想明白原因,一聲清清淡淡的呢喃便鑽進了她的耳朵裡:“靠近點,彆離開我的身邊。”
林夕感覺到有什麼東西在拽她雨衣的衣角,還沒等她回頭,葉青已經一手拽著麻袋,空出了一隻手來,扣住了她的手腕。
“彆看,繼續走。”
林夕覺得心裡一沉,她沒有回頭,也沒有低頭去看,隻是步伐堅定地跟在葉青的身後往前走。她感覺到好幾雙枯瘦得皮包骨的小手拽著她的衣角,抓著她的腳踝,發出咿咿呀呀細聲細氣的叫喊。那種感覺足夠讓任何一個正常人腿軟,但林夕隻是挺直了背,毫不動搖地往前走著,將它們踩在腳下。
“哢擦——”那是骨頭破碎的清脆聲響。
葉青牽著林夕的手,將她帶回到了旅館。明明天氣這麼寒冷,林夕卻覺得自己出了一身冷汗。
她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想起了一句話——觀音閉目不救世。他們早就已經身陷囫圇了。
剛剛回到旅館,雨衣還沒換下,和林夕不對付的段菲已經一眼看到了兩人相牽的手,忍不住意有所指地說道:“某些人可真是有能耐,才出去那麼一小會就已經勾搭上了,虧得她平時看上去還那麼高不可攀的模樣呢。”
林夕不想管彆人嘴碎,在中二病的心裡這種人一般活不過三集,而她自己不僅能活到大結局甚至還能出劇場版。
她的注意力全部被擺放在茶幾正中央一本盒子書給吸引了,那厚厚的木盒裡放著一本書,書頁的正中央被挖空放著一遝卡片。從盒子到卡片看上去都已經有了不算短暫的年月,上頭密密麻麻地刻滿了符咒和精美的紋路,十分吸引眼球……也十分的危險。
“這裡沒有WiFi也沒有電視,實在太無聊了,本來想找找有沒有撲克牌或者狼人殺可以玩的,沒想到找到了這個。”章天陽笑著解釋了一句。
“盒子上麵的遊戲介紹說這個是這裡少數民族們信奉的占卜術法,不管是未來還是桃花運都能占卜出來呢。”相比之下,女孩子似乎對這方麵更感興趣。
“遊戲要十三個人,算了算人數也剛剛好,不會有誰落單呢。”雁秋也微微笑了笑,大家都圍坐在茶幾前擺弄著這個精美的木盒。
林夕看著已經被打開的木盒以及盒子相連之處斷掉的咒文,突然無語凝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