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裡爾這樣的軍閥子弟,最大的可能是會被綁票勒索,左右性命無虞;但是她這種沒錢沒背景沒後台的貧民,溫妮就是自己的前車之鑒。
林夕從來不會對自己心存僥幸,她也不允許自己被動地等在原地,坐以待斃。
隻希望西裡爾的從容淡定不是外強中乾的表象,也彆天真地以為自己有後台可以依靠就能無所畏懼。
可千萬彆讓她失望啊。
林夕隻希望西裡爾不要像溫妮那樣,聰明都不用在點子上,但是她怎麼也沒想到,西裡爾比她想象中還要厲害得多。
林夕也不知道西裡爾做了什麼,隻知道他一直坐在那裡看書,每隔一段時間便站起來走動,掰掰手腕聳聳肩膀,簡直比注重養生的老年人過得還要健康。林夕裹著被子假裝睡覺,一臉懵逼地看著這位大佬無所事事,滿頭滿腦都是臥槽。
時間就在林夕的心焦以及西裡爾的淡定中滑過,直到林夕都快放棄了,門外卻有敲門聲響起,安保人員來給兩人送飯了。
看著兩個體型彪壯的大漢,林夕說不慫都是假的,她硬著頭皮坐起身來準備吃點東西補充體力,就看見西裡爾走上前,似乎打算接過安保人員手中的餐盤。以林夕的這個角度可以看到西裡爾微微挽起的袖子下瞬間繃緊的手臂,他一發力,動作就如同蟄伏已久的花豹。林夕幾乎沒有看清他的動作,隻是一個晃神的功夫,兩個彪形大漢就已經轟然倒地。
林夕目瞪口呆地擁著被子,看著西裡爾蹲下,往兩人太陽穴的位置輕輕一抹。
一張被掰成兩半的帶著鮮血的芯片夾在他的指尖,像翻飛翅膀的蝶,他的動作乾淨利落,帶著一種難以言說的美。
“走吧。”西裡爾麵不改色地從屍體身上搜出了兩柄手/槍,自己拿了一把,將另一把遞給了林夕,“會用嗎?”
“不、不會。”林夕磕磕巴巴地說著,她伸手接過了西裡爾遞過來的武器,這種手/槍顯然比她認知裡的武器要更加先進,沒有彈匣也沒有保險,她根本不會使用,“西裡爾,你就這麼殺了他們沒問題嗎?房間裡應該還有監視器吧?”
“放心,現在沒人監視了。”西裡爾一邊擺正林夕握搶的手勢,一邊輕描淡寫地應著。
監視器的另一頭,負責值夜班的安保人員眼神呆滯地看著監視屏,對於兩人異常的舉動沒有半點反應。他手上的對講機突然響了,安保人員也隻是拿起對講機湊到嘴邊,報告道:“是的,一切正常。是,晚飯已經送過去了。”
從上午一直到晚上,林夕一點東西都沒入口,這個時候早就餓得前心貼後背了。但是她的視線才剛剛落到安保人員送來的可口飯菜上,西裡爾就立時開口道:“這裡的食物都不能動,他們不殺我們又不讓我們走,食物裡定然加了料,吃了會上癮,便隻能受他們控製了。”
林夕雖然餓得不行,但是也沒打算吃這裡的東西,聞言便認真地點頭,聽著西裡爾給她介紹手/槍的用法。她很有自知之明,自己就是個戰五渣的拖油瓶,雖然說不能幫上什麼忙,但是也不能拖大佬後腿才行,不然害了西裡爾,她自己都無法原諒自己。
“這不是高級的指紋槍,所以我們可以使用,但是它的子彈也隻是麻醉彈。”西裡爾給林夕簡單介紹著手/槍的用法,一邊抱著被子在地上打了地鋪,將兩具屍體藏在被褥裡偽裝成他們在熟睡的模樣,多少可以拖延些時間,“這裡想要走私軍火也不容易,因此管理極嚴,醫生們身上都配有槍支彈藥以供防身,這些安保人員身上便隻有可以儲存二十枚麻醉彈的彈片卡。”
林夕抿唇,道:“彈片卡你收著吧,你比我強,武器在你手上定然比在我手上要更有用處。”
話雖這麼說,但是眼下情況不妙,多一點武器就是多一份活下去的機會。林夕如此識時務,讓西裡爾都不免詫異地看了她一眼。
非常“識時務”的林夕立刻打蛇順棍上,腆著臉道:“大佬,求罩。”
西裡爾:“……”
林夕的理智告訴她,現在應該趕快爬起來逃走,因為下麵那詭異可怕的孩子隨時都可能上樓來,她應該去尋個容身之地或者儘快向外麵傳遞訊息;但是她的身體卻無力配合她的思想,她害怕,怕得顫抖不休,怕得肝膽俱碎,幾乎想竭嘶底裡的尖叫。
女孩的歌聲停頓了片刻,又再次響起,伴隨著腳步聲和拖曳的聲響。
林夕因恐懼而攪成漿糊一般的大腦勉強判斷出雙方的距離在縮小。這個判斷讓林夕瞳孔驟縮,呲目欲裂。
她死死地咬住嘴唇不敢吭聲,心態卻已經有些崩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