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沅在他麵前毫不避忌地展露自己的酮體,拿著睡袍去了浴室,被稀釋過的血從身上緩緩流下,成了粉色的液體一起流進了下水道中。
她現在沒什麼好在乎的了。
陳沅出來的時候,周懷禮已經穿戴整齊了。
他看著陳沅臉上的傷,想問她疼不疼,但是話到了嘴邊就咽了下去,跟著她一起走到客廳裡。
聶白茶坐在沙發上擦眼淚。
看到陳沅出來,立馬端坐了自己的身體,眼神更是直勾勾的盯著她。
陳沅在她對麵坐下,褪下偽裝後,她整個人也變得隨意從容起來,“聶東文是我殺的,那毒也是我下的。”
在麵對聶白茶時,她說這話還是不可避免地輕柔了起來。
“我就是你夢裡的那個陸家餘孽。”
聶白茶攥緊了拳頭,她想質問陳沅。
可是她有什麼臉麵質問她,是她爸先滅了人全家,就算陳沅殺了她爸那也是報應!
若不是聽到他們二人的對話,她從來不知道她爸可以這麼心狠手辣!
甚至在吳蒙新死之後,他還能坦然地說是陸家為非作歹,他看不下去才滅了陸家。
可她從來不知道,阿沅竟然背負著如此血海深仇!
她試著代入自己是阿沅,她隻覺得胸悶,難以喘息,甚至生出了絕望到想要自殺的念頭。
真要論起來,阿沅沒殺她都算好的了!
可是一想到自己的父親慘死,她的眼淚控製不住的掉落。
陳沅走到聶白茶的身邊,用紙巾擦去她的眼淚,“白茶,我沒什麼好說的,如果你想給你父親報仇的話,你可以殺了我。”
她握著聶白茶的手,將一把匕首放在了她的掌心之中。
周懷禮看了眼自己身上,發現刀不見了。
陳沅不知道什麼時候順走了他的刀。
聶白茶看著手裡的匕首,再看了看陳沅的眼睛,知道她這話不是在開玩笑,隻要她願意,立馬就能殺死陳沅為父親報仇。
她慢慢地攥緊手中的匕首,恍惚間想起來兩人之間的諸多種種,她下不去手。
陳沅有什麼錯呢?
她不過是殺害了滅她全家的凶手,真要論死的話,那死的人也應該是她,而不是陳沅。
聶白茶手中的刀丟在了地上,發出哐當一聲響。
她抽回了自己的手。
“不!我不能殺你!”她站起來,背對著陳沅,眼淚不停地往下掉。
周懷禮實在是看不下去了,朝著聶白茶走了過去,將聶白茶摟在了懷裡,“白茶,彆哭了,你還有我呢。”
陳沅出神地看著他們兩個,一句話也沒說。
其實這會兒,她腦子暈得厲害,隨時都有可能要昏過去。
她隻能忍著痛用後背靠著,以此來維持她那僅剩不多的理智。
“白茶,跟你當朋友挺開心的,也很感謝你成為我生命裡唯一的色彩,隻是我很抱歉,滅門之仇我不能不報。”
她站了起來,腳下虛浮,“白茶,你就算殺了我,我也不會怪你。”
說完,她眼前一黑便倒了下去。
與此同時,大門被一腳踹開,合澤惠子衝上前接住了險些跌落在地的陳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