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默臉色沉了下來,定定看著趙青寧許久,才輕笑一聲開口,“青寧,你不用因為回避我說這種氣話,你知道,我不會信。”
也是,趙青寧和何容津是隱婚,私下兩人幾乎毫不相乾,她的動線怎麼看都不像是已婚人士。
趙青寧沒來由一陣煩躁,皺眉道,“那我變成什麼樣,你才會覺得可信呢?”
“失魂落魄等你回來,做一個沒你不行的應聲蟲你就覺得可信了。”
“還是一無所有,隻等你回來庇護的小可憐更讓你可信?”
她明明聲音很輕,卻透著一股子涼薄和諷刺,“如果真是這樣,沈總,你現在會多看我一眼嗎?”
不會,他隻會慶幸自己當年幸虧走了。
隻會搖尾乞憐的女人他身邊一抓一大把,她沒什麼特彆。
“你愛的,或許是曾經的趙青寧。但對於現在的趙青寧來說,過去隻是負擔。”
沈默心口鈍痛,垂在身側的手顫了一下,“隻是負擔?你是這樣想我的?”
趙青寧,“我怎樣想並不重要。沈默,不管怎樣,我們之間的事都過去了,希望你也釋懷。”說到這裡,她頓了頓,莞爾一笑,“就到這吧。我不希望我老公誤會。”
說完,她提著裙擺轉身,餘光瞥見身側包廂的玻璃門上,倒映著沈默略顯落拓的側影,心裡控製不住地揪了一下,可也隻是一下,她就飛快轉開視線,繼續往前走。
她不是什麼機器人,能做到斷情絕愛麵不改色。
說她薄情也好,說她膽小也罷。
她不希望有天沈默和何容津對上,是因為她。
這種人情債於她而言太危險,她寧願快刀斬亂麻。
出了酒店,早就不見何容津的身影,她拿出手機點了網約車,站在路邊等車的功夫,玉白好看的手指飛快的在手機屏幕上點來點去。
不遠處的黑色庫裡南裡。
何容津靠在座椅上,受傷的手臂被簡單處理過,隨意搭在打開的車窗上,目光懶散地往外看。
許君瑤坐在他身邊,拍了拍駕駛座司機的椅背,“開車,去醫院,傷口裡也不知道還有沒有殘留的玻璃渣,萬一發炎感染就不好了。”
她說完,扯著何容津的另一隻手,想要查看有沒有其他的傷,狀似無意的嘀咕了一句,“趙助理也真是,在公司裡渾水摸魚就算了,出來還不帶腦子,走哪兒都指望彆人給她擦屁股,真指望靠臉吃飯了。”
何容整個人往後仰,順勢把手臂收回,枕在頸下,好整以暇地看著她,“你都這個身份了,何必跟個助理過不去?”
許君瑤見他明顯回避的動作,心裡正失落,聽見何容津誇自己,瞬間就笑了,“我能跟她計較什麼?還不是怕你在她身上吃虧。”
“是麼?”何容津壓根兒就沒聽見她說的什麼,敷衍地應了一句,視線卻穿過車窗,落在不遠處的倩影身上。
今晚趙青寧的禮服很漂亮。
灰色很襯她,加上禮服本身的修身設計,更顯得前凸後翹。
一眼看過去,曲線蜿蜒。
打開的領口往上,脖頸纖細修長,發如墨瀑,整個人像是一隻優雅漂亮的灰天鵝,有種精心雕琢的美。
每次沈默出現的場合,她似乎都挺在意自己的形象。
很快,一輛白色小轎車在她麵前停下。
趙青寧蹙眉左右看了看。
才慢吞吞地上了車。
車在原地許久沒動。
何容津記了下車牌號碼,才收回視線,推開車門下車,反手甩上車門,彎腰跟駕駛室一直安靜如雞的宋青打招呼,“宋青,你送許小姐回去,我去趟醫院。”
許君瑤好不容易趁著他受傷才套上近乎呢,結果何容津轉頭就走了,她急忙就去拉車門,“容津,我跟你一起去。”
“哢噠!”一聲。
宋青卡著時間把車門落鎖。
許君瑤拉了兩下沒拉動,探出身去,眼睜睜看著何容津抄著口袋上了後麵一輛不起眼的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