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做了個夢,夢裡周身都是血紅色,她拚命的跑,永遠甩不掉那刺眼的顏色,那些顏色仿佛有意識不住地纏裹住她,越來越緊,呼吸越來越困難。
她拚命的吸氣,空氣越來越少的幾乎再也吸不到,她開始絕望,卻不敢放聲大哭。
“放開我,放開我!”沈清辭猛的從床上坐了起來大口大口的喘著氣,汗水打濕的頭發貼在臉上,蒼白的臉上還有未退卻的恐懼。
“彆怕,夢是相反的。”裴之行不知何時坐在了床側,抬手把她遮了眼睛的頭發往耳後梳。
“我,我沒事。”沈清辭兩隻手撐著額頭閉著眼睛壓下夢裡帶來的恐懼。
那顏色仿佛還在眼前,驚悚的讓人害怕。
沈清辭以為這隻是一件巧合的夢,卻沒想到這個夢繼二連三的出現,導致的睡眠質量越來越差,整個精神幾乎要崩潰。沈清辭沒有問關於這個案子的任何事,權權裴之行處理,她已經被折磨的要瘋了。
原本擔心小女兒會留下心
理陰影,沒想到孩子隻是第一天在睡夢中哭醒,後來在心理醫生的徐徐圖之中三兩天就好了,她反而成了那個需要看醫生的人。
沈清辭從心理醫生辦公室出來,裴之行抱著孩子站在走廊上。
“怎麼樣?”
“我不知道。”緊了緊手中單據,沈清辭扯出一個笑容,“我們已經在這地方耽擱一個禮拜,該回家了。”
“你目前的情況回家會加重病情。”
“我哪裡有什麼病,隻不過天天晚上做夢而已,再說我又不是三兩歲小孩,你大驚小怪。咱們今天坐車回去吧,出來很久了。”
“再試兩天。”裴之行眉頭一蹙。
“沈清辭搖頭,浪費這個錢做什麼?我完全沒什麼事兒,能吃能喝的。”
“不要擔心錢的問題。”
沈清辭難得帶了些撒嬌,“不是錢的問題。我隻是不想在這兒呆著,再說我也沒病,趕緊收拾東西回家吧。”
她執意要出院,裴之行也隻能同意。
回家時坐的火車,後半程市裡到鎮上沒有直達的火車,隻能選擇唯一的交通工具汽車。
孩子坐車並沒有什麼不適應,沈清辭對汽車卻有了排斥,腦海裡總會時不時的蹦出那天的畫麵,她努力想回掉偏偏適得其反。
一路上她都在強迫自己睡覺,卻怎麼都睡不著。後來,裴之行看不下去,把她的頭按在他肩膀上,在晃晃悠悠的顛簸下很難得的有了一個深度睡眠,哪怕醒來腰酸背痛脖子酸,她精神就好了很多。
下車時看著四周熟悉的景物,忽然覺得這一切都親切了,走了才短短的半個月竟生出了背井離鄉的感覺。
幾個孩子在門口玩耍,遠遠的看到他們走來,都興奮地迎了過來,眼睛亮晶晶的仿佛他什麼稀釋珍寶。
“媽,你們終於回來了,我想死你們了。”三妹周初然第一個衝過來,興奮的抱住她的腰,說著他們走了以後發生的事。
大女兒周心柔,木訥的二女都圍了過來,小女兒眼熱從裴之行懷裡掙脫下來,抱著媽媽的腿,興奮地喊著幾個姐姐。母女幾人說說笑笑笑,雖然忘了不遠處提著行李的男人。
“你……是老裴家的兒子吧?”孫蘭花看著眼前身材高大模樣俊朗的年輕男子,
遲疑的開頭,“我瞧著你的臉和他像。”
“是,嬸子,我是裴成的兒子。”裴之行主動說出了自己的身份。
“哦哦…你們這是在路上碰,一起回來的?”
裴之行看了眼不遠處的沈清辭,點頭,“是,順路。”
“啊,謝謝,謝謝啊。”孫蘭花連連說了幾聲謝謝,感激的說,“前些日子他們娘倆走的時候,我就不放心,這一路上形形色色那麼多人,萬一遇到了壞人怎麼辦?沒想到回來時碰到了你,真的是打心裡感謝你,護她們母女一路平安。”
“您客氣了,隻是隨手之勞。”在沈清辭沒作出決定前,他不想讓任何人起了流言蜚語。
“坐了那麼長時間的車,渴了吧?要不進屋喝杯茶吧?”
“您不用客氣呀,喝茶就不用了。”
於是在母女幾人敘舊時,裴之行被請進了屋喝茶。
裴之行打算回家一趟,被孫蘭花再三挽留後,留下來吃晚飯。太陽才剛落山,孫蘭花早早的去廚房忙活了起來。
裴之行坐在院子裡,耳邊是堂屋裡母女幾人說不完的話。能看出這幾個孩子和母親關係很好,她也做到了對孩子的公平,她是個好女人,也是個好女人。
吃飯時,裴之行習慣性的夾起青菜,準備往沈清辭碗裡放,忽然想起此時此刻的不同,手臂微微一彎越過她,把青菜放在了周欣然碗裡。
沈清辭下意識的看向對麵孫蘭花,神色自若。
而周欣然已經習慣了碗裡時不時多出來的菜,邊吃邊說了聲“謝謝叔叔。”
夏天白日長,吃了晚飯天還未黑,裴之行一個大男人沒有借口留下,主動提出了回家。
孫蘭花不知怎麼想的,說什麼也不讓他走,裴之行留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