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等時祺回答,一聲帶著笑意的話語從左邊傳來:“有的。”
風羲將剛買的糖葫蘆,一人塞了一根。兩個小朋友樂顛顛地拿過,一口就塞滿了整個口腔,腮幫子都鼓得圓溜溜的。
“那……風羲,你的字是什麼?”綠央一邊嚼著嘴裡的酸甜,一邊含含糊糊問道。
風羲還沒回答,時祺一把將手搭在綠央的肩上,這身量對比,綠央覺得自己做她的拐杖都完全沒問題。
時祺嘴角還粘著糖碎,笑嘻嘻地道:“師姐,我知道我知道!風羲的字是,曜靈!哈哈哈哈!”
笑了兩聲,她又繼續道:“我們在晉州學堂那會兒,誰要是生病了,就說趕緊讓風羲來熬藥!哈哈哈哈!”
綠央歪著頭不解,道:“為何?”
“因為,風羲的‘藥靈’啊!哈哈哈哈哈哈!”
綠央即刻領會,一高一矮兩個人笑作了一團。風羲頗感無奈地捶了時祺肩膀一拳,道:“曜靈,意為太陽。”
不輕不重的一拳卻是一點作用不起,時祺還是笑個不停。沒辦法似的,風羲自己也禁不住笑了起來。畢竟自從那件事以後,她確實很久沒看到過綠團子笑這麼開心了。
兩人一人一句給綠央吐著對方的糗事,就這樣一路講,一路笑,一路將瑣碎凡事拋於腦後,隻做這肆意歡樂的少年郎。
因有前車之鑒,各家秘境都嚴格搜查一番,又加強了一波結界。因而時祺通過秘境試煉,都已是半年之後了。
這一日,臨近歲中考核,桑桑去了禦清堂旁聽,綠央獨自臥於榻上看本子,那些東西她早會了,才不要去看那群人族貴者的臉色。正是無聊之時,窗棱之外響起“叩叩”兩聲。綠央起身望去——窗戶已開了一臂寬的縫隙,一枝白玉蘭安安靜靜地躺在窗邊的書案之上。
綠央心下一喜,翻身下床來到案前,推開窗戶,果然看到一張清俊的笑臉。
時祺一手支在窗框上,笑吟吟道:“師姐,喝酒去啊!”若這真是個少年,夜時來敲女兒家閨閣的窗戶,不知要把人迷成什麼樣。
綠央捏了捏這俊俏的臉蛋,頗感失落地放低了聲音道:“風羲不準我出去……”
若說秘境之事後,風羲看她看得緊,那在鶴玄事件後,風羲就恨不得把眼珠子扣下來按在綠央身上。小到堂間小試,大到歲末試煉,她都鮮少讓綠央動手,仿佛綠央是個一碰就碎的瓷娃娃。
時祺則一手拱在嘴邊,道:“我都打聽好了,風羲今天帶著些師弟妹們在劍堂練習陣法呢,一時半會兒結束不了的。”言罷,她還眨了眨如星般的右眼。
綠央不再多言,笑著翻身出了窗戶,作了時念安的“拐杖”,兩人嬉笑著下山去了。
已是午夜時分,今日難得的沒有霧氣雲彩遮掩,月光明明如晝。兩人坐在小玨樹杈之上,一高一矮,一長一短,一雙腿比另一雙長出了至少半截,在空中晃晃悠悠。
時祺頭枕在綠央肩上,已有些口齒不清,道:“師姐,你喜歡風羲的吧。”
綠央臉頰已被酒染上兩抹紅暈,她將時祺散落下來的鬢發彆至其耳後,道:“自然是的,第一眼就很喜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