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真不怪我,是姐姐先捉弄我的啊。”明護臉上哪裡還有方才的冰冷,那喜悅恨不得都從眼角溜出來了,“我賠,賠一百根都可以,姐姐彆不理我。”
綠央哼一聲,捏著自己的發釵,道:“你賠不起。”
明護一邊拉她的手一邊道:“姐姐手還疼嗎,阿護看看。”
見綠央沒有拒絕,明護便將那截袖子挽上去一點,果然看到一圈指印,紅得跟要滴血似的。當下就恨不得扇自己兩巴掌。
“姐姐,對不起……”
說完還拿濕漉漉地眼睛看著綠央。
綠央最受不了他這個模樣,當初在神女村就是被他這個乖順的小狗模樣騙了,哪知道自己這個弟弟分明是個狼崽子啊!
“沒怪你,這一會兒就消了。你姐姐我可不是什麼瓷娃娃。”
言罷,綠央抽回手,拍了拍狼崽子的腦袋。
走在後麵的小師弟更震驚了。
不多一會兒,三人走到了一處院子,正是綠央從前在蓬萊的住所。
“怎麼來這兒,我想先見爹爹和阿爹啊。”綠央不解。
“兩位師父都在裡頭呢。姐姐那一院子的花草可嬌得很,彆人照顧師父不放心。”
聽明護這樣說,綠央一下又蹦了起來,急匆匆地就往裡跑。
“快快快,我這就跟爹爹和阿爹告你的狀去!”
明護就這樣含著笑被拉著一起疾步跑進了院中。
沒過多久,來送飯的小師弟就看到從未受過罰的師兄,居然笑著在院門口跪得端端正正。
小師弟再次震驚得嘴都要合不上了。他就這麼張著嘴、瞪著眼,提著食盒進了院。哪知,院中的情景簡直把他入門一年以來的所有記憶都打碎了。
南天用極快地速度在樹下刨出一個酒壇子,就這麼拎著又跑回桌子邊坐下,衣擺和手上沾著泥都不管,就這麼去拉那位姐姐的手;
他那素來不愛說話的明燭師父,更是拉著人家的手一刻沒鬆,嘴上一直在說著什麼,時不時還要抬手幫人家彆一彆鬢發。
兩人臉上流露出一種他從未見過的神情,像是麵前那個人是什麼含在嘴裡怕化了、捧在手裡怕碎了的珍寶。許久以後他才知道,那是一種叫“失而複得”的情緒。
直到他走得近了,兩位師父都沒分給他一個眼神。
隻南天說:“嵁兒,放下吧。”
“原來小師弟叫這個名字啊?”綠央笑嘻嘻地去看他。
小師弟紅著臉,隻能點點頭回答:“是……是的。”然後拿眼睛去瞅兩位師父,他還不知道應該怎麼稱呼這位姐姐。
明燭解釋道:“是嶼兒的弟弟。去年收進來的。”
原來是大師兄的弟弟,難怪眉目生得有幾分相像。
南天又對林嵁說:“嵁兒今晚不用守門了,去告訴你哥哥蓬萊的大小姐回來啦,允許你們放肆一晚,”
林嵁又睜大眼去看綠央,結結巴巴地說:“大……大小姐……”
“爹爹!你看他被你嚇著了!不用叫大小姐了,我叫綠央……”想了想,綠央又覺得不對,繼續道,“不對,這是秘密來的,嵁兒你以後叫我夢魚就行。”
林嵁看了幾人兩眼,乖乖地叫人:“夢魚姐姐。”
“誒,真乖,去吧。”
林嵁才往外走了兩步,就聽到夢魚姐姐在後麵喊:“嵁兒,把阿護叫進來吧。”
林嵁照做了,隻是為什麼師兄聽到他喊“夢魚姐姐”的時候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呢。想不明白,林嵁決定回去問問自己的大哥。
一院子隻剩下父女三人,外加一個剛剛罰完跪的明護。
南天正捧著綠央那張臉左看右看,一邊看還一邊說:“鶴玄那小子還算有點用。”
“師父可厲害了,爹爹和阿爹有機會一定要去桃源看看。”綠央臉還被捧著,說話也嘟嘟囔囔。
被明燭拍了兩下手,南天這才舍得鬆開了綠央,抬頭悶下一口酒,道:“是爹爹沒用了。當時我若在……”
“爹爹又胡說!怎麼會沒用!我可是剛一出來就看到爹爹的‘傑作’了啊!”
此話一出,明燭和南天都笑了起來。
明燭道:“說起來這個,今年還未去呢。佑卿你準備一下,這次你去吧。”
本來隻管倒酒的明護一下不乾了,自己跟姐姐還沒待夠呢,但師父兼宗主發話了,哪是他拒絕得了的,隻能可憐巴巴地去看姐姐。
綠央道:“還燒啊?”
南天“砰”地拍了一下桌子,憤憤道:“燒!當然燒!不然重風那小兒當真以為這事兒就這麼算了。”
綠央不置可否,年年都燒今年要是突然不去了,反倒叫重風懷疑,隻是可憐了那些山上的樹草花木。
沒過一會兒,明護就被打發去處理宗內堆積的卷宗了,走得那叫一個不情不願、一步三回頭。
再次嘗到蓬萊春,綠央又覺出了全然不一樣的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