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不如等大選結束,再問問新卡薩和木薩的意思。”
兩人互看一眼,便暫時應了下來。恰巧此時有人來報屋子收拾好了,林嶼和明護便沒再繼續打擾阿洽羅。
跟著護衛,明護和林嶼一邊往居所走,一邊觀察這個村子。
方才出來的時候,明護就看到卡薩主屋的不遠處還有一處更大、看起來更好的屋子。
明護小聲跟林嶼道:“師兄,那裡應當就是逑勒族木薩的居所。”
林嶼點點頭,道:“看其與其他建築的區彆,基本就是了。”
逑勒一族所有房屋都是以茅草覆蓋的斜頂,牆麵由泥土和著草灰築成。房屋被粗大的木頭支離了地麵,這架空的一層多是用來喂養些家禽獸類。木製階梯向上才是主屋,主屋一般分為四五間,一間作主人房,一間或兩間作小輩房,再有一間作糧庫,堂屋中間立火塘,平時可做飯、照明。
而那被猜測是木薩居所的建築並沒有養任何家禽,反而周遭圍了一圈鮮嫩的草,屋簷下也掛著冬樹皮做的風鈴。
逑勒信奉鬼魂,自然就有專司祭祀和驅鬼的人。而在逑勒,這個人就是木薩。卡薩主要管整族的統籌,糾紛、主持商議事務等等。而木薩是類似於大祭司和巫師的存在,掌握著整個部落祭祀、打卦、驅鬼、巫醫等重要權力。因此,木薩在逑勒的地位比卡薩還高,說話自然更管用。
不多時,二人就跟著指引到了臨時給他們收拾出來的居所。是一處普通的逑勒建築。一堂兩屋,看起來應是一個小型家庭的房子。
林嶼在火塘旁坐下,揚手將火燃起。
“卡薩大選是在兩日後。”
明護也坐下來,道:“卡薩十年一換,那這木薩……”
“木薩不靠選舉。據說,每一任木薩臨死前會受鬼魂感召,魂魄離體超脫世外。鬼魂會為逑勒族人指引下一任木薩。被鬼魂選中的人,會一夜之間變成白瞳。”
“若是有天生白瞳者呢?”
“上一任木薩會在白瞳者十四歲之後,即刻被放逐到鬼石嶺,獻祭鬼魂。”
明護沉默了。兩人一時心裡都有些五味雜陳。
越是偏遠的地方,越是蠻荒。不是資源和地域的蠻荒,而是人內心的貧瘠。天不時,地不利的情況下,人對活著是一種達到頂峰的渴望。這種渴望會帶來極端的信仰,讓他們珍惜自己命的同時,又格外地視生命如草芥。
這種看似矛盾的現象,卻是真實存在。這些人可以打著為族群好的旗號,輕易地剝奪彆人生的權利。
半晌,明護道:“難怪姐姐常說,人的事情才是最難辦的。”
林嶼歎出一口氣,道:“大選前,咱們先去會會那個木薩。”
“好。”
這一夜倒是過得異常平靜,兩人睡了個安穩的大覺。第二日一起來便準備去找那木薩。
整個部落都在為新任卡薩選舉忙碌著,普通人在收拾自己的家院、裝點村莊,滿村都飄著冬樹皮的清香;還有一些有意卡薩之位的人在四處為自己拉選。
離木薩屋子還有幾十步的時候,林嶼和明護看到一群人將一年輕男子圍在中間。那男子身量比起明護和林嶼來矮了半個頭左右,但在一堆逑勒之中,卻也算得是高的。他膚色中等,模樣在逑勒裡算得上俊。圍著他的也多半是女性。
逑勒女子有十四歲以後就紋麵的習俗,刺青橫貫鼻梁延伸到臉頰,再延伸出一些類似於樹紋的花樣,每個人都不同。
好幾個逑勒女子拉著那男人的手臂。
“史林額,今晚去我那兒如何。”
“誒,你怎麼這樣,明明是我先來的!”
“誰先來的怎麼樣,還不是看史林額自己願意。”
幾個女子嘰嘰喳喳地吵起來,那史林額臉上還是帶著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