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明護輕輕地“啊”完這一聲,就見綠央換了一隻手托腮,另一隻手在茶杯上敲著。
綠央微笑著看他,道:“還能是什麼事,當然是魔君現,天下亂,靈石出,天乾陣啟的事兒唄。”
明護當即明白過來,難怪剛才師父和重竹前輩都用那種眼神看他。可這也不怪他嘛,那都是百年前的事了,那時都還沒有明護這個人呢,說不定姐姐都還是個剛冒芽的小樹苗,他上哪兒知道去。
不管明護一時的赧然,也聽不見他內心的嘀咕,綠央繼續道:“隻怕確實是因為那一次,重風就在心裡盤算天乾陣了。後來又因著師父,他前後串聯起來,倒想出了這個延壽助修的法子。”
兩位長輩對她的話不置可否,但心裡也知道真實情況應當與她說的差不離太多。明燭心中一時感慨,突然又想起八歲那年見到的那個笑臉和月下被拉長的身影。時間過去太久,長大後重風的樣貌已經不甚清晰,他也沒過多關注。唯那純淨的笑臉和孤獨的背影,讓他記得格外清晰。
想到此處,明燭內心不免又生出些憂思來。
“我實在沒曾想到,他覆了重戟,改了道法。過了這許久,竟也生出這些心思來。”
明燭滿腹憂思,這句話的尾巴也帶上了些不自覺的喟歎。但那本就輕若鴻羽的歎息,即刻就被另一道聲音掩了過去。
“哪些心思?他的心思,哥哥你還不明白嗎?”
說話的仙鶴一步踏入屋中,帶進來一些還裹著寒意的春初晚風。
“爹爹!”
應了女兒的呼喊,南天隨即坐在了明燭身側,手伸到眾人看不見的桌下,與對方十指緊扣。
感覺到指尖傳來的涼意,明燭曲指摩挲了兩下,便道:“晉州的事,妥了?”
“不太妥。”說起晉州,南天覺出一股子疲意,將腦袋放在明燭的肩頭,道,“楊家做了重風的走狗,挾了五同宗大半的人,叛了。”
他語氣沒有太多的起伏,卻聽得綠央心神一蕩,頓時就拍桌而起。
“什麼?!”她眼睛睜大,一時都沒能從這消息中緩過來。她知夏書筠與風羲關係親密,在雲澤宗更是當眾表明了立場。隻是沒想到夏書筠還能牽動楊家同她一起,連帶著把五同宗也一道拉下了水。
綠央心裡一時又慌又亂,慌的是五同宗現在如此情形,時祺要怎麼辦;亂的是,這夏書筠和風羲竟然謀算如此之深,看來是鐵了心要跟著重風了。
心中思慮萬千,她忙不迭地就問南天:“那晉州和五同宗豈不危矣。念安呢,現在何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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