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明燭、南天同重竹已經商量過一輪。現在九州的情況,除了北境和藏青,代州隻怕是最後的淨土。一損俱損的道理無人不明白,要守住這片淨土,就絕不可能置身事外。如今隻有聯合起剩下的幾宗,共同對抗重風。
於是明燭當下即刻就對林嶼道:“阿竹會親自到乾州幫扶朗明小友,嶼兒你處理好宗內雜事,午後領著佑卿一道前去吧。”
除了乾州,明護等人也同樣不看好雲州的情況,所以多遣幾人前去,總是不會錯的。
林嶼即刻就應了,便收了卷宗前去安排。殿中也隻剩下兩人。
“哥哥,晉州那邊,我去吧。”
明燭默不作聲,隻覆了手在仙鶴的手背上。過了半晌才道:“可你正臨新一輪的百年之期……”
仙鶴一族長壽又強大,靈力充沛天資傲人,唯有這每個百年交替之時,本源自濯、靈根和肉身重塑之際,是它們最痛苦和脆弱的時刻。熬過這種由靈魂到肉身的煎熬,仙鶴便會跨入下一個百年新生,無論肉身還是修為,都會迎來更高的強度。
明燭是在害怕。
蓬萊仙宗宗主不及弱冠便親手弑了禍害,顛覆宗門,百年間重整蓬萊,還代州一片清明。此生幾乎沒有什麼害怕的人或事,百年前隻一件,便是身旁這人的生死;百年後,多了個女兒,這害怕也多了一份。
南天哪裡不知道他沒說出口的後半句是什麼。隨即換了一副輕鬆又俏皮的模樣,同年少之時並沒有太多區彆。
“我帶上蕭柏一起,如何?那小子現在的修為你也清楚,就算是重風親自出手,他都或有回旋的餘地。”他笑著,將明燭的手牽起,額間那點朱砂抵在了對方的手背上,“哥哥彆怕,說了我要比你活得久的。要是說謊,你便罰我不許上榻,將我趕回那樹上去。”
“胡說。”明燭抽回手,大拇指碾過那抹紅,收回了原本也沒有多少的嗔怒,柔聲道,“你隻消時時刻刻記住你的諾言……”
“已刻進脊骨之中,永世不忘。”南天一雙眼睛都沒離開過麵前這個人,那笑也沒有減少,“家中孩子年幼,我怎舍得哥哥一個人等太久。”
“都什麼時候了,還沒個正形。”
嘴上這樣說著,明燭推人的手卻並沒有怎麼用力,任人拉著,進了內殿去。
未時,蓬萊仙宗大門處已聚集了不少弟子。蓬萊宗收徒少,內門更是少之又少,粗略一眼看去,竟是出動了蓬萊宗大半的人。蓬萊宗沒有統一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