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風說得麵不改色,除了風羲和蕭柏,其餘人的眉頭都微不可察地抖了一抖。明護雖聽師父說過往事,卻仍覺得重風對師父的態度頗為詭異。而曹沅從前對仙門的事就不上心,不知個中關係,現下見冷漠陰鬱的重風對明燭說話的語氣,更為不解。
倒是明燭和蕭柏都沒什麼表情變化,明燭隻斜睨了重風一眼,道:“我不過來尋我的女兒,否則……你當真想此時與我們開戰?”
重風表情未變,風羲卻瞥見師尊背在後麵的手捏了捏袖子。
“怎麼,那鶴族小兒竟還能下蛋?”
明燭眉頭一皺,道:“她已在燼微山死過一次,你若還是堅持,如今我在此,就算拚了這條性命,也必不會再叫昨日重現。”
“阿燭,你這就是誤會我了。分明是底下的人見小綠央受了傷,才帶回來醫治的。既是你認的女兒,我哪裡又舍得叫你傷心。”說到這裡,重風停了一下,微微側身,繼續道,“隻是,阿燭視小綠央為掌上明珠,我的羲兒也是一樣的心情,她又哪裡舍得呢?我也不好棒打鴛鴦啊。”
說完,風羲也已上前一步,規規矩矩地向明燭行了一禮。
“前輩,央央很好,不會有性命之憂。”
看她端的一副理所當然,明護一下便覺火氣湧到了心口。
“說這樣的話,風宗主不心虛嗎?你存了私心,可問過姐姐願不願意待在你身邊、樂不樂意接受你的‘好’意!”
果見風羲臉色暗了些許,明護又嗤笑一聲,繼續道:“我姐姐早已攜夫君登門過禮,又怎肯受你的好。你二人也早已橋歸橋、路歸路,道不同不得同歸,強行將人拘在身邊,除了讓姐姐恨你,你還能得到什麼!”
他每一個字都像一根淬了毒的銀針,專挑風羲的陳年舊傷,挑開那些欲蓋彌彰的傷疤,往鮮紅的嫩肉上刺。偏生每一個字都對得不能再對,風羲辯無可辯、駁無所駁,被毒針紮得鮮血淋漓。
風羲咬緊了牙關,頂著一張沒什麼表情的臉沉默。
重風又道:“少年相識,曆經生死,即使中間有過誤會,長相陪伴之後,嫌隙也不是不可除。小友又何必說得如此絕對。”
他這話明明是衝明護說的,眼睛卻未挪動分毫,一直看著明燭。
“你!”
明護捏著拳還要說,卻被蕭柏攔下。
見明燭某種微光顫動,重風繼續道:“既是如此,我不願棒打鴛鴦。既然柏兒都來了,你同羲兒年紀相仿,不若你們自己向風兒討要,免得說出去,是我欺負小輩。”</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