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景似的,黃黑相間的小雨從她的腕間抬起頭,吐了兩下信子。
“倒是把這小東西忘了。”
劉誠也接著說:“恩,我最近已著手在研究這小沙蟒了,它既能化梧桐身上的毒,作用定遠不止此。”
“那便勞劉大哥辛苦些了,有什麼需要的可隻管提。”
得了劉誠的回應之後,綠央便沒再就此事深講,反而轉頭去看阿爹的臉色。
“隻是……即使殺了蛇王,毀了重風控靈的本事,他的功力也擺在那裡……”
明燭垂下了眼皮,眼中的情緒看不清晰:“集我等之力,合力當可敵之。”
見阿爹如此模樣,綠央心裡有了數:“他本源已與蛇王有一部分融合,我猜測不隻是靠其作引,還能靠浣靈兼取蛇王壽命。”
在場的人都知道這意味著什麼,畢竟重風本道所修為何,大家都清楚。在眾人的緊張之中,綠央又道:“到真正麵交鋒之時,大家也不必……在此之前,我會找出分離他本源、浣洗除穢的辦法。或許……可留他一命。”
“若不成呢?”
問話的是朗明,也隻有他能在這時問出這一問題來。眾人齊齊轉頭看向端坐在上的人,引得問話的少年宗主往後靠了靠,心也慌了起來。
隻明燭未抬頭,被南天握著的手緊了緊:“那便,殺。”
堂中眾人都沒太怎麼注意到他的異常,除了綠央和南天。前者用眼神安慰,後者則靠在明燭肩頭低聲說了幾句話,明燭這才抬頭恢複了如常的神色。
時玨這時候拿手指戳了戳時祺的肩,時祺瞥他一眼,又轉頭去看端坐在上的朗明。
“朗宗主,這‘瘟疫’解藥既得,雖是好事,但傾禹姑娘一人之力未免勉強。說來慚愧,五同宗和宴清門一向不善禦水之道,不知朗星宗可有?”
朗明看了看鐘嘉,又去看綠央,臉上頗有些不好意思:“有倒是有,不過阿姊先前說過隻有禹姑娘有那樣的功力……我宗弟子恐怕……”
“你怎麼這麼呆,先前梧桐在雲州一事,橫跨雲、乾兩州,又是專門要做給重風的人看,為的就是把我們已經得了解藥的事擺在台麵上,叫重風能有些忌憚。”綠央故意用了調侃的語氣,把朗明的臉都說紅了,“現如今晉州和幽州局勢已經可控,隻消局部小施即可,哪裡用得上那樣的排場。你莫不是想累死我嫂子不成。”
她這一番話一時讓在場的三人都紅了臉。
“啊……我……我不……不是……”
眼見著朗明麵紅耳赤、說話都結巴起來,綠央才沒忍住又笑起來:“真不經逗。好啦,沒那麼嚴重。再說就算沒有禦水的,我和小玨也有辦法的……”
“有!”一道聲音不輕不重地拋出來,打斷了她。曹沅坐在最末的椅子上,手搭在腰間的木劍上,臉上沒有初見時的唯唯諾諾、也不見刻意偽裝出來的冷漠。
“雲澤宗有兩位禦水專修,雖不及禹姑娘,卻也是高階修士。”
綠央臉上剛露出的喜色就被時祺劈頭蓋臉的冷漠澆熄了。
“哦?還沒問呢,曹宗主不是尋了大靠山,怎的還能在這兒。”
時祺、時玨兩個人的疑惑、憤怒終於尋到個出口,四雙眼睛恨不能以眼神化劍捅曹沅一個對穿。隻是這眼神利劍在半路就被綠央一掌劈下,嘩啦啦碎了一地。
“念安,你誤會了。曹宗主有苦衷的,而且他潛伏在燼微山還給咱送了不少消息呢。”說完這個,綠央起身朝曹沅鞠了一躬,“還未當麵感謝曹宗主,若不是宗主提醒相助,綠央也不能發現重風的秘密,更不要說此刻還能安然無恙地在此了。”
那邊廂還在客氣地跟綠央還禮,說著“應當”之類的話,這邊廂的時姓二人覺得後背都有些僵了。時祺還是僵著背站起來給曹沅行了禮、道了歉,她身後的時玨跟複刻一般做了一樣的動作。
曹沅沒替自己辯解,倒也沒客氣,收下了這禮。
眾人又商量了一陣幾州最近解“毒”的安排,眼瞅著天色也不早了,便也散了各自去行事。
綠央送走了時祺和時玨,就往夏書筠的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