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輩心中懼怕之事,與前輩一樣。”
重竹轉過頭來,臉上終於浮現出一個淡淡的微笑:“果然,知我者,莫若你。”
兩人在樹邊的石凳坐下,重竹這才幽幽地繼續道:“後來,我回了桃源,知道得多了,這才慢慢接受。”
蕭如鬆想起什麼,道:“上次給師妹送美人麵,是前輩主動要求的吧。”
“恩,家裡都很擔心她。”重竹往後靠在樹乾之上,慢悠悠地繼續說,“你知道的,那位也不敢貿然放出來,我們都瞞著他。可我出來的時候,他狀態已經很不好了。我怕,撐不了多久了。”
“所以前輩才這麼著急找上重燼門?”
重竹手中正握著自己那管竹笛,他無意識地摩挲了兩下,道:“恩,當年我為了在重風麵前掩飾,自取了一半本源靈根藏起。我原本打算回歸完全體後,去秘境,就算不能消除那紅頸槽蛇,至少也能讓它吃些苦頭。沒想到……你也來了。”
說到這裡,他又笑了一下,蕭如鬆也自嘲似的笑了一聲:“要不說,我與前輩心靈相通呢。”說完,也往後靠了過去,繼續道:“我與前輩所憂並無太多不同。不久前,時祺和時玨也跟我提過師妹的異常,今日又覺察師妹心有所思。便一時沒忍住,想要尋風羲問個明白,若能得她在那邊相助,一切都會好辦許多。畢竟她……是我魯莽了。”
“無需自責,這也不怪你。”重竹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所有人都以為風羲對央央還有情。隻是這情到何種程度,又要如何釋放,我們不得而知。瞧今天風羲的態度,想必她是不會回心轉意了。這件事,咱們還得從長計議。”
“前輩說的是。”蕭如鬆想了想,很快在心中打定了主意,“這樣,師妹好一些,我將她送到晉州去。晉、幽兩州相鄰,且局勢已然穩定。有時家兩個和薑師妹、桑桑姑娘作陪,應當是可以放心的。”
“正巧這兩日,我與梧桐幫曹宗主穩下雲州,此後便可隨前輩一同前往蓬萊,商討此事。”
重竹嘴角噙著笑:“也好。你想得周到,我自是沒有什麼可不答應的。左右也急不出什麼來,不如……”
說著,他揚了揚手中的竹笛,蕭如鬆即刻會意,也笑著掏出了腰間的洞簫。
笛聲輕靈,如梁上燕振翅飛舞;簫聲沉婉,似晚風輕拂山崗。和鳴之中,彙成繾綣溫泉,浸入這方院子的屋裡屋外。
兩曲閉,曹沅也領著劉誠自院外進來。此行是鐘嘉遣了門下的大弟子親自送了劉誠過來,自然也沒花太多時間。三人在屋外大致講了綠央的情況,劉誠便也沒耽擱,很快進了屋去。
劉誠素來知道綠央體質如何,仔細查看過,便很快有了結論:“姑娘身體、靈脈、靈根本源都沒有任何問題,隻是不知為何一直不醒。但確實也沒有任何異常。我隻能開幾帖安神的藥,穩住姑娘的本源。”
屋裡的幾人都放鬆了一些,雖還不知道原因,但沒什麼大礙總是好的。蕭如鬆道:“就當休息吧。她許久也未曾這樣安眠過了。”
剩下的人都不約而同地點了點頭,表示同意。無他,光小樹眼下那明顯縈繞的黑氣,也能看出來她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