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裡範曉婉戴上了氧氣呼吸麵罩，人已經陷入昏睡。
主任把陳升拉到遠處，小聲道：
“你們得有心理準備，我剛才那樣說還是輕的，範女士很有可能隨時腦死亡。”
陳升心裡一驚，有點懸了。
就聽主任醫師繼續道：
“我這麼形容吧，這次休克讓她的身體和意識處於惰性態，鬱結的情緒失去壓製，兩兩相加，讓她產生了離開的念頭。”
“醫生，還有辦法嗎？”陳升抱著一線希望，怎麼也再活個三十年，享受一下投資他的福報吧。
主任醫師搖了搖頭，“難，重度抑鬱幾乎無解，病人會有極端的逃避念頭，器官衰竭有一半是抑鬱導致。”
“可是我之前跟她說話她還好好的……”陳升內心信了，但還是表示出了疑惑。
“我猜是在跟陳總交代什麼事吧，唉……”主任醫師歎著氣搖頭。
陳升沉默了，確實是這樣，不由深深歎了口氣。
主任醫師道：“我得去忙了，陳總也去休息下，多補水，少量多餐，幾天就恢複了，範女士這裡等她醒了可以安慰下，不過……也可能不會醒。”
他的眼神迅速掠過麵前這位陳總，複雜的表情一閃而逝。
有些話他不能說，也不敢說，搶救和治療儘到責任就行，多說有害。
“嗯，我知道了，謝謝主任。”陳升點了點頭。
他回到病房外，往裡一看，範琳琳又坐到了病床邊，目光呆滯地望著床上的範曉婉。
“升子，你得去休息了。”楊君雪握著弟弟的手，心疼得不行。
不過她也知道，弟弟一定要來看望的，於情於理都得先來。
“陳升~回去睡吧，不然身體要熬壞了。”沈言卿擔心地道。
“對啊哥哥，要好好休養一段時間才行。”安秋月拉了拉陳升有些皺了的T恤，又在背上抹平了下。
好幾天沒洗澡沒換衣服，T恤散發著一股怪味。
王依依寬慰道：“現在這樣你也沒辦法，在範總休息的時候你也正好歇會。”
“我還不能歇。”陳升掃視四個小baby，又捏捏姐姐的小手，笑著道：“你們也辛苦下，陪我去那家醫院。”
那些功臣是一定要去看望的，哪怕他現在虛弱到不行，也必須去。
“知道你會去，走吧，我去跟琳琳說一下，這裡有專人照顧，沒事的。”
楊君雪清楚得很，弟弟有情有義，肯定會堅持著做完這件事。
半小時後，二甲小醫院裡。
陳升坐到了郭少霞病床邊，後者打著吊瓶還在沉睡，右腿被吊著。
頭臉都被紗布包裹著，連露出來的手指上都纏著紗布。
醫生說全身多處骨折，肋骨斷了三根，大大小小外創二十幾處。
陳升的眼眶又濕了，這次真是多虧了這些個舍生忘死的人。
默默坐了一會，他站起身，要去其他病房。
一陣天旋地轉，人差點栽倒。
四個小baby慌忙扶住他。
“升子，這樣不行，你得先去休息，這裡都在治療，沒事的。”楊君雪急道。
“還不行，姐姐，都得看看。”陳升深吸了一口氣，穩住腳步。
他這幾天就隻是偶爾陷入昏睡，然後又會被叫醒，臉上甚至被潑過冷水。
極度缺乏睡眠和水分。
四個小baby無奈，給他喝了一點點水，楊君雪和沈言卿一人挽一隻手臂。
隔壁病房的保鏢都醒著，一見陳升進來，都要掙紮著坐起身。
陳升連忙擺手：“快躺著躺著！我來看看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