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8 章 “分手真相”(1 / 2)

成蝶 今嫿 8888 字 4個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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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籠墜入大海,蔚藍色的海水很冷,湧進來將路汐淹沒的頃刻間,也將她的靈魂從這具易碎的單薄軀殼裡倏地撞擊了出來——

時光在渙散瞳孔裡迅速地倒退,猶如是黑白電影畫麵,最終定格在了七年前的一個盛夏夜裡。

窗外那顆歪脖子樹上的蟬鳴一聲接著一聲,路汐抱著書包,藏身在了赧淵居住的這間逼仄得可憐的出租屋裡,等他謹慎地確定無誤門外沒人跟蹤,鎖了門。她才腿發軟,坐在鋪著潔白床單的床邊緊咬著牙關說:“我爸爸是個好人,他沒有助紂為虐為江氏集團做事……赧淵,我整理遺物時發現了爸爸的日記本和爸爸這些年假裝效忠卻在潛伏著收集到的江樹明犯罪證據。”

赧淵轉身停在門前站住幾秒,少年的他過得清苦,褲腳和衣袖總是沾著臟兮兮的塵埃。見路汐眼淚大顆的砸掉下來,隻能給她遞紙巾:“路叔日記都寫了什麼?”

路汐那張臉蛋的斑駁淚痕擦不乾淨,白到仿佛輕輕一碰就會破碎,卻很快隱忍著哭腔說:“江樹明為了霸占宜林島這片自然生態海域,他拿債務和我逼爸爸火燒海島,想讓那些原住民無家可歸……”

路瀟身為曾經的守塔人,要他草菅人命地乾這事,跟把他逼上絕路沒有區彆。

“犯罪證據給我。”

“赧淵?”

“你放在身上,江樹明不會放過你,給我,讓我替你。”

“不可以。”路汐紅著眼眶搖頭:“江樹明殺過人,他在白城還開了一家瘋人院,裡麵關的都是和他生意上或多或少有牽連的人,我爸爸如果沒自儘,最終下場也會被關進去,你要是替我拿了證據,也會被關進去。”

“我知道你心裡有計劃了,是不是?”赧淵是最了解她的人,沉默的瞳孔微微壓緊,低聲問:“我能幫你什麼?”

路汐垂眸看了很久懷裡的書包,手指尖攥得很緊,被打斷後,再次說話的模樣非常堅定,儘管聲線輕得在微微顫抖:“我把江樹明這個惡魔犯下的罪惡曝光出來,爸爸日記裡有提到一個善良正直的楊正林警官,赧淵,我要把這些交給楊警官。”

路汐是三日前,就已經發現了路瀟生前留下的這些東西。

她看完日記,才醒悟為何江樹明要一直試探她關於家中遺物的事。而這三日,路汐回到江家彆墅,慶幸自己生了一張很會騙人的無害皮囊,又懂得善加利用,她連枕邊的江微都瞞過去了,與此同時又想好了計劃……

用三日的時間。

路汐去跟容伽禮分了手。

赧淵盯著她

發白的小臉:“你不想牽扯他進來?”

“容伽禮的爸爸找過我,給我看了一卷錄像帶,是他降生起的天之驕子人生。”路汐坦誠地說著,有些苦澀地笑了:“我知道他爸爸是想我知難而退,休要糾纏他的兒子。”

赧淵沉默了下來。

路汐與容伽禮的家世猶如天塹之彆。

他和江微的何嘗不是?

“我可能會死。”路汐早就做好了心理建設,輕聲往下說:“我在外人眼裡本就是一個父親債台高築又寄人籬下的孤女,被人衡量得毫無價值……容伽禮是一個很好的人,他要知道了肯定不會冷眼旁觀,但是我對他的愛情是真誠的,不帶一絲想攀附豪門的野心和利用,更不想他為了我爸爸和江家的恩怨深仇,去動用容家的權勢和江樹明鬥法。”

路汐預料過可能會前路未卜,但是江樹明逼死爸爸,又破壞了宜林島自然生態環境。

她接下來的人生,沒有其他選擇。

想過死。

也想過能在這場計劃裡全身而退的話:她回到宜林島找赧淵前,已經先去找了容伽禮,恰好意外得知他即將被家族召回去,要永遠離開那棟地理位置僻靜的彆墅了。

這也意味著,他要回歸那個讓普通人隻能高高仰望的真正世界。

已經決心分手,路汐無法說出挽留的話,隻是開口求他能不能在燈塔那片海漲潮的夜間見一麵?

她想。

她還活著,一定會赴約,將分手真相告訴容伽禮。

出租屋光線極昏暗,靠頭頂微弱光亮照明,路汐白皙的手指將書包打開,從裡麵拿出一張單薄的信封和銀行卡,交給赧淵的動作,幾秒裡像幾個世紀一般漫長,她唇齒張合努力地一字字交代清楚:“證據和日記本我藏在了宜林島,地點寫在了信封內。赧淵,白城到處都是江樹明的眼線,你可能一靠近警察局就被人抓了。彆去,你偷偷的把信封放在楊警官家裡。”

“好。”赧淵接過,又說:“我爬窗戶進去。”

“這張銀行卡是我爸爸留下的遺物,他給我攢了一筆讀大學的錢,放你這。”路汐怕丟失了,而書包裡還藏著一枚蝴蝶鑰匙,她稍作猶豫了沒給赧淵藏,繼而攥住他的腕骨,緊緊地很用力,像掩飾內心的不安:“不要打開信封,不要讓任何人看到你,送完信就到我們曾經的秘密基地碰麵……”

她和赧淵還太小了,除了將證據交給正義的一方外,無法去抵抗外界。

隻能滿身泥濘地躲起來。

躲到江樹明被送

上審判的法庭所有猶如噩夢一樣的罪惡都徹底結束。

“江微知道嗎?”赧淵問。

“不知道。”路汐語氣輕輕的又說了一次:“她不知道的最好什麼都不要知道。”

江家彆墅是沒法再回去了白天找借口離開前無意中暴露出的那些細微破綻足以讓一直盯緊監視她的江樹明起疑心是進是退眼下局勢都由不得路汐說了算。

是冥冥之中的命運幻化成了無數隻手把天真以為會走進光裡的她無情地往最寒冷的深淵裡推了下去。

赧淵從隱秘角落的小窗戶離開出租屋。

路汐為了掩護他獨自留在屋內從書包裡拿出一隻廉價劣質的錄音筆指尖摸索到開關一按提前拷貝進來的三級影片裡一對男女演員鬼哭狼嚎地動靜和混雜的呻吟聲也隨之震耳響了起來。

她擱在窗台上製造出了來此閉門不出的假象。

五分鐘後路汐拖著身子走進衛生間

爸爸我這樣的選擇對嗎?

您拿自己的命抵債想換我在江家一次自由身。

您遺書上叮囑我不要怕從今往後前路會是光明的。

可是我好像被一個巨大的藍色蠶蛹給活生生包裹住了我破不了繭我快要死在裡麵了。

路汐的靈魂猶如一粒塵埃在虛空中靜止懸浮平靜地注視著少女的自己在失聲痛哭而這一幕早已經出現過她夢境裡上千次了透過這道單薄的弱小身影轉眼場景驀地變換——出現了立於懸崖邊的白色燈塔之上。

赧淵還沒送信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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