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中年婦人是玄黃宗紫霞一脈的長老,華菱,也是十一皇子趙瀾的祖姥姥,身居軍機要職。
“微臣有罪。”
華菱冷冷盯了陸乾一眼,拱手拜道。
“哼。”
陸乾輕哼一聲,目光望向後邊的一眾群臣。
“我等有罪。”
看在金牌的臉上,群臣雖然臉色有些難看,但還是齊齊應了一聲,但並沒有將此事放在心上。
問完群臣,陸乾端著酒杯,走到一眾皇子公主前邊,居高臨下問道:“你們呢?”
一眾皇子麵麵廝覷。
長公主臉色更是難看。居然被陸乾這個毛頭小子當著這麼多人的麵訓斥,她還不能發作,簡直憋得難受。
這時,一個四十歲左右,麵相敦厚的中年人站起來,深深拱手一拜:“兒臣有罪,是兒臣失職了。”
此人,便是毫無存在感的太子,趙敬。
“我等有罪!”
太子都起身開口了,五皇子趙鱗,十一皇子趙瀾,十三公主趙雀,十六皇子趙明,還有十七皇子趙殷,也齊齊起身拱手行禮。
趙明月也跟著湊了一個熱鬨,心中怪怪的。
“既然你們都知道自己有罪,那麼,罰酒三杯吧!”陸乾雙眸微眯,目光冷掃全場。
“……是!”
眾人相視一眼,齊聲拱手應是坐下,自飲三杯。
待眾人飲完三杯酒,陸乾也將手中酒一飲而儘,自有宮女上前幫其酒杯斟滿。
“諸位可還記得,我大玄是在何年何月揭竿而起的?隴長老?”
陸乾悠悠轉著杯中酒,淡冷開口問道。
“是二十四年前的九月一日。”
隴陵遊微皺眉頭,起身拱手回答道。
“是啊,都快二十四年了。二十四年前,陛下振臂一呼,玄黃宗三十萬大軍從玄黃山衝出,席卷天下。在短短不到半年的時間內,攻城掠地,占下大幽六十九州,隻剩下幽京,還有附近的津州,南州。諸位居功至偉啊!”
陸乾說著,向一眾大臣拱了拱手。
眾人皆是精神一震。
“正是有諸位的拚命廝殺,我大玄才能勢如破竹,打下這片大好河山,我敬諸位一杯!”
陸乾眯了眯眼,雙手捧杯仰頭一飲而儘。
這一句話,聽到眾臣耳裡,似乎味道不對,心中不知為何升起一絲不安。
忽然,一個身穿金甲的高俊男子站了起來,正氣凜然道:“大幽兄如豺狼,弄得天下百姓民不聊生,陛下順應天數民心,揭竿而起推翻大幽。如今天下太平,海清河晏,陛下居功至偉,我等應該敬陛下一杯才是!諸位,你們說是不是?”
眾人定眼一看,心中微微驚疑。
此人乃是玄黃一脈的首座大弟子,如今是新晉禁軍統領。
他陪著陸乾唱雙簧,意欲為何?
心中猜測著,眾人也沒有停下手中的動作,齊齊舉杯向著龍椅一拜:“陛下神文聖武,開創太平盛世,我等萬分驚佩!”
拜完,俱是將杯中酒一飲而儘。
等他們放下酒杯,陸乾冷著麵龐,轉著酒杯,淡然問道:“大玄立國之後,諸位也得到應有的厚待,封侯加爵,出將入相。眨眼間,二十多年過去,諸位為官掌權也二十多年,比起昔日玄黃宗的執事長老,感覺滋味如何?”
這一番話,似乎意有所指。
一眾大臣聽了俱是心中一凜。
他們哪個不是活了一百多年的人精,自然能夠聽得出話外之意。
於是,無人回話。
眾人你看著我,我看著你,都等著彆人先出頭。
“唉。”
這時,隴陵遊突然歎了一聲,起身拱手道:“神勇王,老夫早些日子想要辭去鎮國大將軍,交出虎符,奈何蘇宰相一直推脫。今日正好,趁著這個機會,勞煩你將虎符遞交給陛下。老夫想帶著隴家眾人,歸隱山林,回到玄黃山上,替玄黃宗守住那裡的一花一木。”
說話之間,他掏出一枚精致無比的虎符,雙手捧著,遞到陸乾麵前。
另一邊,五皇子趙鱗微微睜大眼睛,直勾勾盯著虎符。
這虎符一交出去,他的左膀右臂立刻斷掉,在朝中立刻淪落到二十三皇子趙佶一樣的地步。
在他身旁,十三公主趙雀,十六皇子趙明投來幸災樂禍的目光。
在眾人的注視下,陸乾冷冷瞥了隴陵遊一眼,寒聲道:“隴長老,你的第三十六個孫子隴天佑為了搶一本地階上品秘籍,殺了虢州玄天道冥家七十二口人,是你替他壓下此事的。你這虎符上那麼多冤魂,我恐怕拿了以後睡不著啊!”
此話一出,隴陵遊渾身一震,猛地抬頭,目露驚駭之色。
殿中一眾人等亦是投來異樣目光。
這……是殺雞儆猴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