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乾自然不會賠,不然他就是二百五了。
“哼!你沒錢?”黃衣老翁雙眼一瞪,指著他手上的祖母綠扳指:“那就拿這顆翡翠戒指抵債!”
原來是瞧上了這枚扳指!
看來,還是我太善良了,這些家夥居然接二連三的騎臉找茬!
陸乾心中冷笑,緩緩拔出劍鞘。
見此,黃衣老翁大喊一聲:“你想動手殺人?來啊!來啊!老夫可不怕你!”
這一句話甚是響亮,立刻將拱轎四周的百姓都吸引過來。
“誰敢當街殺人?我玄風派首席弟子李勁在此!”
緊接著,一個白衣中年男子高喝一聲,從遠處的拱橋飛下,踩著河水幾個起落就激射過來,落在橋上。
眾人一看,立刻讓出一條道,讓他走進來。
“李大俠,就是他!他撞壞了老夫的名貴瓷器,非但不想賠錢,還想拔劍殺人!”
一瞬間,黃衣老者仿佛找到救星,連忙迎上去,指著陸乾道。
白衣中年男子劍眉一豎,渾身氣勢散開,沉聲道:“這位兄台,我看你也是帶刀佩劍的江湖之人,怎麼跟無賴地痞一樣,撞壞了彆人的東西就想走?”
“是啊是啊!”
“真是太不要臉!”
“哼!外地人就是這麼可惡,幽州都是他們這些可惡的家夥給搞亂的。”
不少人立刻怒目而視,紛紛出言指責。
陸乾橫眉冷對千夫指,雙眸微眯,正準備發飆。
就在這時,一道溫潤聲音在人群外響起:“慢著!這位俠客是無辜的!你們冤枉他了!”
伴隨著聲音,走進來一個麵容俊秀,身材修長,背著琴盒的書生。
他雖然穿著樸素白衫,但目中炯炯有光,難掩其一生詩書儒雅氣質。
“在下華澄風,剛剛中了考完州試,種了舉人回來!”
白衫書生向四周拱拱手,笑若春風:“諸位鄉親父老,且讓我說幾句話!如何?”
小舉人,也就是州試榜上有名的秀才,眾人一聽,指責的聲音一靜。
在黃衣老翁驚疑的目光中,華澄風走過來,看了一眼地上的瓷瓶碎片笑道:“諸位且看,這銀瓶落地呈向前濺射狀,也就是說,這瓶子墜落之時,是被人拋出去的!若是兩人相撞,銀瓶垂直落地,碎片散開應該是中心開花狀!這是證據之一!”
此話一出,黃衣老翁及其同夥臉色一沉。
“這算什麼證據!”
黃衣老翁猛地拂袖,陰沉著臉道:“你這書生不懂不要亂說!回去讀你的書吧!”
華澄風清笑一聲,渾然沒有在意:“還有第二樣證據!也是鐵證!”
在眾人注視下,他目光四掃,從地上碎片挑挑揀揀,撿了十幾片放在手上,就開始拚湊起來。
很快,一個瓶底被他拚湊出來。
“諸位請看,這瓶底上的印章是‘大玄三年,青元窯製’,少了一個‘官’字!也就是說,這瓶子是私窯燒出來的,而古源齋的青花瓷賣的一向是官窯的瓷器!”
華澄風微微笑著,望向黃衣老翁:“老先生,你這青花瓶頂多隻值三兩銀子,不值五百兩黃金。你呢,要麼是被騙了,要麼……就是心黑了。”
唰。
黃衣老翁的臉色變得很是難看。
但他已經下不了台,咬牙道:“老夫不知道!老夫隻知道這瓶子是五百兩黃金買來的!被此人撞壞,就算到了衙門,老夫也要他賠我五百兩黃金!”
陸乾眸光一冷。
“兄台彆動怒。”
華澄風轉頭微微一笑,勸說了一句,又道:“巧了,在下遠堂舅舅就是衙門的捕頭,我就陪老先生去一趟,當個證人吧!不過,在下依稀記得,碰瓷訛詐,依大玄律是罰訛金十倍,仗三十,入牢半年!也就是說,等下老先生得賠這位兄台五千兩黃金……”
“哼!我先找古源齋的小廝算賬去!你們給老夫等著!”
黃衣老翁眸中閃過一絲懼色,放了一句狠話,轉身拂袖離去。
很快,人群也隨之散開。
那個玄風派李勁也青著臉走了。
“多謝兄台!”
陸乾拱手道謝,目光仍舊銳利:“請兄台稍等,我去去就回。”
“以直報怨,理所當然。隻不過他們罪不至死,還請少俠留他們一條性命。”華澄風拱手相送。
陸乾點點頭,直追黃衣老翁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