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畫中人,是個麵容俊秀的儒雅書生,身上背著一個琴盒。
相貌與陸乾有過一麵之緣的華澄風一模一樣。
華澄風遇害了?
陸乾目光冰寒,心中殺意洶湧如潮。
這華澄風是個好人,還是個有智慧,真正讀懂書,參透人情世故的讀書人!
他本應是一個難得的棟梁之才,但轉眼間居然死了!
“葉蒹葭,你與華澄風是何關係?”
陸乾隱藏起心中的憤怒,殺意,卷起畫紙遞了回去,沉聲問道。
葉蒹葭雙手接回畫紙,抱在胸前,淒然笑道:“我與澄風在數月前的一次琴會上相識,並引為知音。很快,我們二人便互訴衷腸,傾心對方。然而,蔡玉鈞早就視我為他的女人,不容彆人染指。我們隻能偷偷找機會見麵。昨夜澄風從州試回來,我與他剛見上一麵,蔡玉鈞便帶著人闖進來,擄走了澄風。”
說到這裡,她聲音微微顫抖,眸中泛光,哀痛欲絕,捂著胸口倒退一步。
一旁的烏倫看在眼裡,居然感覺到一種‘西子捧心’般的病美,心生憐惜之餘暗暗驚歎。
這還真是一個顛倒眾生的女子!
“也就是說,華澄風在蔡玉鈞府上?”這時,陸乾沉聲問道。
“澄風已經死了。”
葉蒹葭哀傷搖頭:“蔡玉鈞此人霸道無比,狠厲專橫,不容許任何人或事情忤逆他的意誌。我與澄風的事之前瞞著他,昨夜被他發現,他會覺得自己遭受到背叛。以他的為人,絕不會多留澄風一個片刻!還請幽州王替小女子伸冤!”
話落,她雙膝一屈,跪倒在陸乾麵前。
“起來吧。”
陸乾起身,走到堂中扶起葉蒹葭,肅冷道:“本王欠華澄風一個人情!會替他討回公道的!”
“多謝幽州王!”
葉蒹葭雙眸大亮,宛若撥開烏雲後見到的皎皎玉月,顫聲拜謝。
這時,旁邊的烏倫拱拱手,拱手道:“屬下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說吧。”
陸乾收回雙手,目光一轉。
“此案恐怕不好辦。”
烏倫斟酌了一下,拱手道:“華澄風是生是死,並不知道。生,要找人,死,要見屍!但……”
後半句話沒有說出來,在場之人心中皆是一凜。
以蔡玉鈞的狠辣,恐怕華澄風連屍體都沒了,那怎麼定他的罪?
再說了,蔡玉鈞找人頂罪,那也拿他沒有辦法。
“還有,幽州王初到此地,若是得罪了蔡家,攪黃了蔡葉兩家的聯姻,恐怕以後在幽州寸步難行。”
這時,烏倫的傳音又渡了過來。
陸乾神色一沉,望向烏倫。
烏倫點點頭,又傳音道:“卑職奉陛下之名,坐鎮建業郡,但十來年審過的案子不超過一百!這幽州百姓附庸在四大士族身上,已經形成了一種可怕的習慣,根本不相信鎮撫司!”
剛開始時,他還躊躇滿誌,想要對抗四大士族。
但很快就發現,他和帶來的手下在這處處被人刁難,查案不說,郡中百姓排外不配合,後來連衣食住行都出現問題。
那種感覺,就像是一滴油掉進汪洋大海之中,處處遭受排擠。
縱使他假裝與郡中的士族狼狽為奸,但彆人根本不帶他玩,隻是晾他在一邊,當他不存在。
當然,明麵上的禮儀還是給足了他,讓他無法發飆。
“我知道了。”
陸乾聽完,隻是冷冷的道了四個字。
這讓烏倫心中驚疑,感覺陸乾深不可測,如萬丈海底般看不透。
難道眼前的幽州王已經有了對付四大士族的辦法?
“你打算怎麼辦,以這件事情為突破口?”
一直站在旁邊的雲羅柔聲問道。
陸乾搖搖頭,目光冰冷。
華澄風隻是一個舉人,他的死,頂多隻能讓蔡玉鈞償命,蔡氏一族不會因此傷筋動骨。
而陸乾想要的,是整個蔡氏一族消失。
毒計也已經在心中醞釀,就等著人手到齊,將蔡氏一族上上下下一網打儘。
“大人,華澄風一家已經帶到鎮撫司門口。”
突然,一個銀甲捕快快步前來稟報。
“快帶進來。”
烏倫連忙吩咐道。
“是!”
銀甲捕快領命離去,很快便帶著八個人走進大堂之中。
這八人都是衣著清貧,穿著素衣布鞋,臉色也不太好,眸中有驚慌恐懼之色。
“草民拜見諸位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