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歲的武聖,怎麼可能?怎麼可能!”
玉京一座華宅,密室之中,一個黑衣高大男子,咬牙切齒地,從牙縫中擠出一句話。
每個字,仿佛都帶著億萬年的怨恨,詛咒。
這人約莫二十七八,劍眉星目,眸中寒光森森,殺意凜然,仔細一看,居然跟那太上魔宗的皇甫無天有七分相似。
在這人的身旁,還站著一個灰衣老人,氣息晦澀,猶如潛藏在大地深處的山脈地龍,赫然是一個巔峰武聖。
“不可能的!長生界這麼多年,能在二十歲突破武聖的,根本沒有!這個陸乾,卑鄙陰險,無恥小人一個,怎麼可能是古往今來第一人!我不信!”
黑衣男子咬了咬牙齒,臉上浮現出幾分猙獰恨意。
聲音之中,還透著幾分濃濃的妒意。
他是皇甫海,皇甫無天的重孫之一,太上魔宗的絕世天才,武聖中級。他很早就潛伏在大乾,就是準備下奇毒暗殺陸乾,報仇雪恨,然後回去繼承皇甫無天留下來的遺產。
旁邊的老人,就是他的師傅,禦魔真人。
“師傅,這下該怎麼辦?陸乾突破武聖了……”
“走。”
灰衣老人神色凝重,冷冷道出一句話:“趙玄機突破到人仙之上,神通廣大,無法想象。這次陸乾又突破到武聖,殺他根本不可能,還是趁早離去吧!免得被他發現了蹤跡,我們都得留在這裡!”
皇甫海一聽,眸中閃過不甘之色。
他也知道報仇機會渺茫,但之前陸乾還是半步武聖,還是有一絲機會的,現在陸乾突破武聖,報仇無望,隻能走了。
一想到這,皇甫海點點頭,不說二話,直接跟著灰衣老人飄射出華宅。
“天降祥瑞,仙佛恭賀!怎麼可能?”
“好強大的氣息,好驚人的異象,這是誰在突破?”
“娘子,快出來看神仙啊!”
“哼哼!當然是我們英明神武,天下無雙的大乾陛下!除了他,還能有誰?”
“陛下突破武聖了?不愧是巫山神女之子!天佑大乾啊!大乾萬歲!”
大街之上已經開始騷亂起來,議論紛紛。
許許多多的百姓,從屋裡跑出來,酒樓茶肆中的客人,也從窗口探出腦袋,天空上流光閃爍,巡城尉,飛天盾衛,鎮撫司捕快,還有隱於大市之中的高人也都驚疑震撼。
皇甫海掩藏著目中凶光,快步閃射,準備出城,趕往傳送陣。
但剛走出一座橋頭,他腳步一頓。
前邊的青石拱橋之上,有一個身材高挑的白衫女子,亭亭玉立,披著一身月光星輝銀紗,清音綽約。
她抬起蛾首,望著皇宮上空的異象,一身悠然氣機,卻與橋下的流水,蟲鳴鳥叫完美融合在一起。
在她的懷裡,還有一隻雪白狐狸,在啃著一串糖葫蘆。
皇甫海在她身上感覺到一絲不安,準備繞路。
這時,那隻白狐哢哢哢幾口吃掉糖葫蘆,身形一轉,就站到女子肩膀上,不知從哪掏出一個酒葫蘆,咕嚕咕嚕灌了幾口,喝得狐臉醉醺醺,紅撲撲的,那一雙湛藍寶石雙眼也頗為迷糊。
嗝~
它打了一個酒嗝,望著漫天神佛虛影,口吐人言,驚歎道:“沒想到陛下這麼快就突破武聖,真是讓人羨慕。”
“身為堂堂七尺男子漢,快,又有什麼可羨慕的。”
白衫女子氣質清塵脫俗,一開口卻是虎狼之詞,轉過頭來,一臉惋惜地俯視著巷口的皇甫海:“這兩位魔宗的朋友,你們覺得小女子說得對麼?”
唰。
皇甫海,灰衣老人神色一變,心生升起濃濃的不妙感覺。
剛想退走,天空一道光芒轟然落下,擋住去路,是一個渾身素黑的瘦削老者,向二人拱拱手:“老夫乃八凶老人,大乾鎮京候,飛天盾衛司主,奉陛下之命,請二位入宮一趟。”
暴露了?怎麼會暴露的?
皇甫海與灰衣老人相視一眼,感覺到八凶老人體內驚人的強橫氣息,心頭一跳。
但二人不敢逃,隻能強行鎮定。
念頭一轉,皇甫海一臉無辜疑惑,拱手道:“這位大人,我乃正一道盟的長老,這次來大乾,是有要緊事辦,恐怕不能隨大人入宮了。”
“沒事。很快的。”
這時,青橋上的白衫女子溫柔一笑:“我猜陛下請二位入宮,無非就是一件事,幫二位做個頭部無痛環切治療而已。就是猜不準是大頭呢,還是小頭。”
聽到這一句話,皇甫海,灰衣老人渾身一緊,臉色鐵青,變得異常地難看。
“什麼頭部無痛環切?這是什麼意思?”
腳旁的白狐身子搖搖晃晃,迷迷糊糊問道。
“小孩子彆問。”
白衫女子抱起白狐,溫柔一笑道:“二位,彆動歪腦筋了,動得越多,死得越快。乖乖束手就擒吧。”
哼!怎麼可能束手就擒?
皇甫海,灰衣老人眸中有凶狠光芒浮現,暗扣在袖袍之內的轟山鉛雷珠就要扔出去,炸個滿城死傷。
但就在此刻,天地驟然大亮。
那天空上的神佛,光華衝天,照得天地猶如白晝。
法螺法鼓的聲音也突然變大,環繞在耳邊,聲聲入腦。
方圓十萬裡的元氣,猛烈加速湧動,如百川洪流狂奔入海,浩浩蕩蕩,滾滾向前,直衝皇宮之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