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某人多!謝!陸大人!”沈紫霜咬著銀牙,眸中噴著怒火道謝,腳一跺,轉身去清點記錄查抄出來的黃金。
等她走開,地板‘哢’的一下直接浮現出幾道裂痕。
“咳咳,陸大人看來心情不錯。咦,這玉笛似乎是出自名家之手,不知陸大人可否認得?”
鄭察輕咳一聲,連忙扯開話題。
他是生怕沈紫霜惱怒起來,一不小心弄壞這裡的一堆寶物。
陸乾笑了笑,便根鄭察閒扯起來。
“對了,昨夜魏令救回來了麼?”突然,他想起來了魏令走火入魔的事,隨口問道。
“救回來了。但是情況不容樂觀。魏令的穴竅破了四十二個。廢了。”鄭察搖頭皺眉輕歎。
穴竅破了,就如同一個水缸的底破了,永遠裝不住罡氣。
換而言之,魏令一身修為十去七八,現在隻剩下九個完好的穴竅,如果沒有神丹妙藥修補穴竅,那他隻能是這樣抱恨終生了。
走火入魔就是這麼可怕。
陸乾心中冷笑一聲,暗罵一聲活該。
這魏令修煉邪功,采補女子元陰來打通穴竅,增長功力,本來就不是正道,被他間接害死的女子估計不下百個!
他有這麼一個下場,也算是因果報應,罪有應得。
這時,陸乾想到了什麼,皺眉道:“魏令走火入魔重傷,這縣令肯定是當不下去了,如果沒有猜錯的話,郡守那邊很快會派人來替代魏令,掣肘鎮撫司。鄭大人有什麼辦法沒有?”
好不容易乾掉謝安平三人,又廢了魏令這個頂頭上司,他可不想再被人鉗製。
鄭察也猜出他的心思,沉吟片刻,道:“這縣令任免是郡守的權力,李峰大人也無權乾涉。不過,萬一魏令戀棧不去呢?”
這句話仿佛一道靈光,劈開陸乾腦海。
“鄭大人的意思是,收買魏令?讓他當個泥木雕像,先占著位置?”陸乾雙目放光。
“沒錯。魏令實力大降,估計沒人會看得起他。本來他修煉那門玄陰寒姹功就不受人待見。這縣令也是他用儘人情才弄來的。如果他夠聰明,絕對會選擇撈一筆再走!”鄭察點頭道。
“確實!這魏令唯一的選擇,隻能是回老家養傷,安享晚年!這自然需要錢!大筆大筆的錢!”
陸乾目中精光閃爍,抓起一團珍珠翡翠項鏈。
鄭察點點頭,笑道:“陸大人明白就好。”
這時,沈紫霜走來,將手中剛剛記錄在冊的賬本遞到陸乾眼前:“陸大人,清點好了!黃金一共一萬五千三百兩,白銀一共六千七百兩!請你過目!”
陸乾瞥了一眼,淡然吐出兩個字:“錯了!”
“怎麼會?”沈紫霜一聽,柳眉蹙起,又仔細確認一番道:“這數目屬下已經檢查三次,絕對沒有錯誤!”
“還是錯了!”
陸乾搖搖頭,並沒有改口。
“陸大人,你隻看了一眼,就說屬下錯了?你莫非是在戲弄我麼?我是喜歡那白玉飛鳳簪,我是拿了!那又怎麼著!”
沈紫霜把賬本一收,雙眸一瞪,噴出絲絲怒火,死死瞪著陸乾,一臉破罐破摔的表情。
陸乾深深看了她幾眼,搖了搖頭。
沈紫霜一看,頓時氣得牙癢癢:“陸乾,你這表情是怎麼回事!為什麼用一種朽木不可雕,爛泥扶不上牆的表情看著我?”
“唉!拿來!”
陸乾歎了一口氣,指了指她手中的賬本,金竹毛筆。
沈紫霜眉頭微皺,但還是冷哼一聲,將賬本何必遞了過來:“我倒要看看我這賬本錯在哪了!”
在她的注視下,陸乾拿起筆,一邊歎道:“我生平最恨那些貪官汙吏,這些貪官,真的不是人。”
說罷,他在賬本上劃了幾劃。
黃金一萬五千三百兩,變成了黃金五百兩。
白銀六千七百兩,變成了六百兩。
這幾劃,宛若絕世劍招,無上刀法,驚若狂雷閃電,猛如排山巨浪,轟然打在沈紫霜幼小純潔的心靈上。
直接將她震得原地發愣,美眸瞪大如銅鈴,癡傻了一般。
一萬五千三百兩,變五百兩?白銀六千七百兩,變成了六百兩?
那中間短缺的,豈不是被陸乾獨吞了?!
原來,這才是抄家的真正奧義!
她現在終於明白為什麼陸乾那麼喜歡抄彆人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