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你的身體借我一用?
白軒愣怔片刻,把葉權的話在口邊品味一番,緊接著就想明白葉權打得是什麼主要。
靈紋技法通常玄妙而難以琢磨,想要掌握,靠得是自己摸索,和無數次探究,越是高級的技法,越是無法講清楚。但修行之人,分秒必爭,試圖少走許多彎路的不少,逐漸就總結出一種傳授功法、技法的方法——元神共感。
元神共感是指開放元神,任由另一個人進入,共同感知體內元力的流轉。
這樣一來,一方擁有經驗,借用另一人身體來演示,在演示過程當中,一舉一動都能夠同時感應,對於傳授功法來說,更加清晰明了。
隻是,前麵也說了,元神對一名修者的重要性。對著另一個人開放元神,意味著給予對方侵蝕自己元神的捷徑,除非是極其信任的雙方,才會嘗試元神共感。
而他與葉權之間,彆說信任,葉權沒找機會解決他就算是好的。
葉權意指元神共感,必有所圖。
“你想要元神共感。”
輕吐出這句話,白軒的神情有些冷淡。
見他表情,葉權卻是眉眼間笑意滿滿,他向後一靠,頗為得意地揚揚下巴,像一隻露出尖銳爪牙的猛獸。
他話語的內容說得自謙,可目光中侵略意味不加掩飾,“不然呢,讓我一個初窺初元境來繪製二星靈紋,實在是太高估我了吧。”
白軒很明確地聽出其中的威脅。
就像他以葉權對四轉還毒丹的渴望為賭注,逼得葉權不得不從旁協助。此時,葉權同樣以他想要的東西來威脅,讓他開放元神,與之共感。
有千紋鎖的壓製在身,縱然他真的對葉權開放元神,葉權最終也無法對他造成傷害。
隻不過,白軒也清楚,葉權沒那麼傻,會提出這種無法得益的要求,葉權的目的不在於對他的元神出手,而是在於千紋鎖。
千紋鎖,鎖元神,其功效通過四道禁製發揮,每一道禁製猶如一把單獨的鎖,需要相對應的鑰匙便能夠解開,當四把鎖被打開時,就是千紋鎖失效之時。
葉權每時每刻都在尋找脫離千紋鎖的方法,讓葉權進入元神,無異於給他配置鑰匙的機會。
一邊是靈紋技法,另一邊是葉權徹底脫離掌控的風險。
決定的天平在左右搖擺。
然後,白軒笑了。
他的獵物企圖闖出牢籠,爪牙幾乎要觸碰到他的喉嚨,隻待抓準時機,給他狠狠一道傷痕。
這種感覺……
不得不說,很刺激。
深邃的黑瞳中閃過一抹偏執與狂妄,白軒因葉權的反擊感到興奮。
他雙臂擱在桌上,手掌半虛半實地交握起來,身前向前傾,正與靠在椅子上的葉權形成一個壓迫的姿態。
看不出喜怒的視線緩慢地從葉權眼唇,掃向扣有千紋鎖的位置,看得葉權極為不自在。
這場景……和他想象中的有點不一樣啊,不該是白軒受他威脅,怎麼自己後背在發冷呢。
葉權坐直了身體,眼中笑意漸漸平淡。
白軒的視線最終落在葉權的眼睛上,他看著對方的眼睛,語氣不快不慢地說道:“元神共感的確是最快最好的方法,就按你所說。”
白軒的答應在意料之中,葉權忍不住問道,“你就不怕我對你的元神做些什麼?”
表情不變,白軒伸手輕點葉權頸脖,葉權沒有躲開,直直地回望於他。
白軒的體溫常年偏低,冰涼的手指與溫熱的皮膚接觸,葉權打了個激靈,隻覺對方的手指仿佛一條冰冷滑膩的蛇在他的皮膚上遊走,一絲絲寒意滲入體內。
“彆忘記……”
白軒麵無表情:“我,強於你。”
葉權抓住白軒的手,傲然回答,“那也說不定。”
兩人眼神交鋒,空氣中兩股氣勢交戰,互不相讓。
直至手臂略微僵硬,白軒才將手腕從葉權手中抽出,淡淡說道,“事不宜遲,我去讓人將箭與材料送來。”
“也好。”葉權揉了揉脖子。
兩人勉強達成共識,他們都需要這次元神共感。
然而,元神共感豈是說做就能做到的?
對一個人開放元神難之又難,接受另一個人的同感,元神也會本能地排斥。
再說了這兩人,一個起了打壓之心,另一個意在窺探千文鎖的禁製,根本做不到放開身心接受對方。
幾次嘗試下來,弄得滿頭大汗,還未得要點。
一枚回元丹入口,消耗的元力緩慢回升,白軒心想,他與葉權隔閡過深,按照一般方式繼續,怕是到明年也無法達成元神共感的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