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碎還以為有人來了,瞬間閉上了嘴,然而他感應了很久,都沒感應到動物和人。
他想說些什麼,可是一看安省吾那冷下來的臉,抱怨的話也就沒有說出口。
年碎算是發現了,這個安省吾根本就不是看上去的那麼溫柔,他臉上掛著的笑都是禮貌的笑,實際上根本沒有把人放在心裡。
也就隻有在鳳華麵前的時候,他才裝得完全一些,看上去真像是那麼一回事兒。
年碎知道,安省吾是不能招惹的,他不再說什麼話,隻是默默地離開安省吾的視線範圍。
其實安省吾根本沒在意年碎說了什麼。
他的夜視能力很好,也是因為夜視能力好,他能看到剛才看上去像是休息了的鳳華,現在睜著眼睛看著天空發呆。
到底是出了什麼問題,本人對完全沒有意識到這種情況,卻是頻頻走神。
如果不是白天戰鬥的時候鳳華沒有走神,安省吾早就直接問了出來。
因為一旦她在戰鬥中走神,就會受傷,受傷了本人就會意識到有哪裡不對。
隻有在休息的時候,精神是放鬆的狀態,本人才一直沒有意識到她一直在發呆。
難道真的是精神力出現了問題?
而此時睜著眼睛的鳳華,卻是夢到了自己叛逆期時候的事情。
十三四歲的孩子正值叛逆期,她卻沒有人可以叛逆,隻能每天一副要毀了這個世界的中二樣子,看得周圍鄰居恨不得打她一頓。
可是她沒有意識到,隻覺得整個世界都是錯誤的,周圍人的嫌棄和鄙夷,在她看來都是阻礙她走向正確道路的人。
她開始接觸一些社會的黑暗麵,想著與他們一起尋找新世界。
當時正值人口爆炸,地球人口數量已經增加到了一百八十億,科技的發展導致很多人失業在家,找不到一份好的工作,也找不到人生理想。
科研院積極開發新的食品,確保這麼多人不會因為饑餓造成大規模的死亡。
可胃中的空洞好填補,心中的空洞卻難填補。
暴力和麻木,是每天隻領著救濟口糧,住在小房子裡沒有任何未來的底層人的全部。
鳳華本來不屬於這種人,她有著在父愛母愛上不負責任的父母,也有著他們帶來的便利,她可以食用天然的食物,也可以沿著父母鋪的路尋找夢想。
但是當她叛逆期接觸到麻木與絕望時,整個人都被吸引住了。
她甚至覺得,這才是這個世界應該有的樣子。
秩序和道德是多餘的,活著才是意義,隻有在生死線上掙紮的時候,才會忘記心底有多大一個漏洞。
一開始,鳳華隻是看著他們破壞公共設施,到後來,她顫抖的手拿起了凶器,打算終結一個挑釁她的人的生命。
然後……然後她被攔住了。
那是一個裝著智能義肢的中年人,他握住她刀子的手被隔開了一道口子,然後露出了矽膠下麵的金屬。
“如果你想要一個未來,為什麼不鼓起勇氣去尋找。在這裡渾噩度日,真的能找到你想象的未來嗎?”那個人這樣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