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第39章(1 / 2)

太子妃人間絕色 時一弄 8463 字 10個月前

魏檀玉和太子告退。

皇帝讓秦王留下, 事關元日朝會他提的令羌人歸順之法,要與他細談。

身為儲君,此等國家大計, 皇帝沒留下自己。太子心中不由升起一種失落,無可奈何,無可排解,又無計可施。退出時看了眼自己的四弟秦王,秦王這會兒正看著她。太子抿唇一笑,握緊了她的手, 往自己身邊一拉,兩人肩臂之間的縫隙便消失了, 夫婦二人就這樣親密“無間”地走了出去。

褚厲隻覺得雙眼被針刺過一般。

皇帝伸手拍了拍麵前兒子的肩膀:“有一局棋,秦王來陪著朕下完。”

“是。”

褚厲走到榻邊,坐上去,正要向往常和父皇下棋那樣自己動手脫靴。皇帝身邊最親近的內侍陳緹笑咪咪地過來,雙膝跪在地上, 竟親自伸手要為褚厲脫靴。

褚厲怔了一怔, 他知道,陳緹這位閹人向來隻伺候他父皇一人, 忙道:“不勞煩陳內侍, 本王自己來。”

那廂的皇帝卻道:“他一個奴才伺候你有何不可?你是秦王, 是朕的兒子。”

話是如此, 可咱家是專伺候皇帝的奴才呀。陳緹心中更加明朗了, 這些年在皇帝身邊如履薄冰,皇帝的心思他最懂得,對秦王偏愛至此,那以後的皇位十有八九會傳給秦王, 自己往後可要抓住每一個機會好好討好秦王。

褚厲由著陳緹給自己脫靴,他諂媚的臉色在褚厲眼裡一覽無餘,褚厲記得前世,父皇重病臨終前,親口要這內侍殉葬,要怪就怪這內侍知道父皇太多秘密了。

皇帝招了招手,陳緹自覺退下。

父子二人榻上麵對而坐,中間擺著一局棋。

跟父皇下棋,是一件耗時耗心耗神的事情。不能輕易贏了他,也不能輸得太快。最好的境界就是不斷讓父皇認為他自己一次又一次破解了死局,快要反敗為勝時,又被兒子成功破解,讓他不得歎一句柳暗花明。最終,兒子離起死回生隻差一步,薑還是老得辣,他技高一籌,便龍顏大悅。

方山露芽的香氣在案邊氤氳著,皇帝端起來喝了一口,問褚厲:“知道朕為什麼讓你也去玄山寺嗎?”

“兒臣費解。”

皇帝停了手中的棋,看著麵前的兒子道:“厲兒,你做的事情,隻有一件,朕不滿意。”

褚厲不說話,作虛心聆訓之狀。

“你讓人抓到了你的軟肋。”皇帝接著又說,“收起你的七情六欲,帝王家,不應有軟肋。”

“父皇言重了,兒臣隻是一個普通人,普通人都有七情六欲,未來的一國之君也不是兒臣。”褚厲嘴上如此說,心中卻在想著,父皇跟前世一樣,對自己偏愛有加。皇位,自己這一世依舊勢在必得。

皇帝不傻,也曾在他眼中見過對權勢的野心,知曉他不過麵上自謙地掩飾罷了,接著:“朕讓你去玄山寺,便是想讓你明白這個道理,看你能不能頓悟。你若不能頓悟,那軟肋始終是軟肋,若能頓悟,則軟肋能成為棋子。這一局,朕命你不能輸給朕,你也不要因為跟你下棋的人是朕,就手下留情。”

“父皇教訓的極是。”褚厲滿腦子又想起她,想起她和太子恩愛的畫麵。無什麼心思再去算計接下來的棋局如何走,隻管不假思索地落子,一不留神將皇帝的路全都堵死。

速度之快,當真是無一條活路,皇帝不由驚歎他心思之縝密,局麵皆在他運籌帷幄之間。拋開那些兒女私情,橫看豎看都是一塊最好的帝王料子。皇帝笑道:“女人便如衣裳,什麼樣的沒有。且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你聰明過人,朕不希望你枉費朕的一片苦心。”

“兒臣明白,從前隻是一時糊塗。三哥的女人,兒臣以後不會再肖想。”

***

回東宮的馬車裡,魏檀玉在想著自己兄長的婚事。

自己未出嫁時,爹娘盤算自己的終身大事,總是圍繞著那三位皇子,他們之下,長安門第顯赫的世家子弟,竟寥寥無幾。兩位公主年紀相仿,馬上也該出嫁。皇帝若有意讓阿兄作駙馬,也不足為奇。他提議舉辦一場馬球活動,十有八九意在見識長安的青年才俊,以為公主們擇選駙馬。

但駙馬之選,暗裡其實關乎著皇位之爭。六公主是韓王之妹,七公主是太子和秦王之妹。

太子已娶了自己,鄭國公府和貴妃交惡。皇帝把阿兄指為六公主駙馬的可能性較小,指給七公主的可能性較大。但皇帝偏愛秦王,秦王曾經提拔阿兄,這時秦王又主動提議讓皇帝賜婚阿兄和孫小姐,很難讓皇帝不猜測阿兄是秦王的人。

或許皇帝想要在馬球活動中親自看看阿兄的立場,確定阿兄是站在秦王一側,再把孫小姐指給阿兄也未可知。

如此看來,七公主和孫小姐都有可能與阿兄結為連理。

“太子妃還在為令兄的婚事憂思?”太子問。

魏檀玉點頭:“殿下覺得,父皇是何意思?難道真的要把阿兄指給公主作駙馬嗎?”

“你不想要你阿兄成為駙馬?孤看褚楚對你阿兄上心的很,孤才娶你沒多久,楚楚找上孤說將來要嫁給你阿兄,父皇偏愛她,此類的話她對父皇定然也沒少說過。”太子說完,想到什麼,又問:“你阿兄與四弟似乎走得很近,四弟平白無故,竟然主動管他的閒事,孤這個妹婿,對他漠不關心,太子妃可會怪孤?”

“這是妾身的家事,本不應該勞煩殿下,且婚姻大事,還是兩廂情願較好。”

太子握住她的手掌微笑:“是,兩廂情願。”眼睛盯住她胸前,忽然伸手過來,將她胸前大袖衣下的裡衣扯了扯,“太子妃的衣裳有些不平整。”指甲隔著輕薄的衣料觸到了那片淡淡的紅痕。

太子很快收回手,回身端坐,目光看著馬車的簾幕,逐漸飄忽。

東宮門前,衛良娣等候已久,見到馬車回來,歡喜地迎上前道:“姐姐終於回來了。”

魏檀玉和太子先入宮謝恩,阿七和紅蓼今日先回了東宮,是以衛良娣知道魏檀玉今日要回東宮。

玄山寺一事,知情的人較少。衛良娣和鄭國公府那邊得到的消息一樣,太後生病,她這個作孫媳婦的,在床前陪伴照顧,如今太後病情好轉醒來,她回東宮也是情理之中。

太子瞥了衛良娣一眼,眸色冷淡,一言不發地先走了進去。

衛良娣心中有些失落。跟在後麵的魏檀玉與太子截然不同,笑容滿麵同她熱情招呼:“妹妹臉都凍紅了,是不是在這裡等了很久?快進屋去吧。”

“不冷的,姐姐,許多天不見,我很想念你。”衛良娣盈盈一笑,笑時眼中神采奕奕。

太子在前停了腳步:“太子妃,你在宮裡陪伴祖母的這些日子,鄭國公府差人來問候了好幾回,馬上便是元夕了,孤陪你一同回娘家去看看。”

“謝殿下恩典。”魏檀玉正想找機會對太子說回娘家的事情,沒想到太子竟就主動提了,高興不已,連忙走到太子身邊施了個禮。

太子笑著抓住她的手,牽著往房中去。

衛良娣跟在後麵看著,又是落寞,又是欣羨。

上一章 書頁/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