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第59章(2 / 2)

太子妃人間絕色 時一弄 5838 字 10個月前

褚厲的視線瞟向窗子,心緊緊揪著,手將衣袖撕扯出一條裂來。他馬上想到了一席話。說了出來,這次重重擊中了皇帝心中那團疑慮。“人心各為自身利益所向,悠悠眾口難堵,分歧無處不在,民間、朝中,甚至軍中……”

褚厲故意加重那最後兩個字,他知道他父皇必定能明白自己話裡含意:軍中自然也有皇後太子培植的勢力。

河湟戰事吃緊,是要派兵增援,而派誰去的問題也是從昨日夜晚一直困擾到皇帝此時的問題。

禦史彈劾鄭國公和李知衡結黨營私,皇帝明麵上沒有懲罰太子,將鄭國公下獄,乃是敲山震虎。太子一黨此時開始收斂,又驚又懼又心有不滿。皇帝知道太子那黨人一定在想:李知衡不過就是給安排了幾個文職,自己卻興師動眾,不經大理寺,直接讓刑部將鄭國公父子收監,要置鄭國公於死地以儆效尤。

這種關頭,皇帝當然不會派太子黨的將軍前往河湟,但若安排支持秦王的將軍,皇帝又怕太子一黨狗急跳牆,在河湟戰事中從中作梗,存心動手腳做一些不乾淨的事情。雖有心挑起太子一黨的勝心,也樂見他們狗急跳牆,但皇帝並不希望是在戰事吃緊的關頭。那些中立的將軍,怕是表麵中立,暗地裡不知道是不是支持太子,皇帝不能信任。

當務之急,還是要先平了河湟的戰事。

褚厲這句話頓時叫皇帝眼中一亮。鄭國公支持太子,其子跟著下獄,那些太子黨都以為魏永安也隨父支持太子,而實際上,他卻是秦王信賴之人。若將此人從獄中放出來還委以重任,則太子一黨必定鬆一口氣。

隻是魏永安的領兵作戰能力,皇帝實不能信任。道:“朕雖不信這魏永安有克定西羌的能力,但看在你戰功赫赫、用兵如神的份上,願意信你的話。”

“派兵已刻不容緩,請父皇此時就下旨,最遲明日他就得帶兵出發了。”

“今日讓他好好休息一晚,不必進宮來謝恩了,明日一早出發。”皇帝喚陳緹進來擬了旨,即刻送去刑部牢房。

褚厲大喜,急忙跪地替魏永安謝了皇帝恩典,有關河湟戰事的話題結束,褚厲也未再提及太子妃或鄭國公。

皇帝仍是疑惑地看著他,在他起身準備出殿時道了句:“你也去勸勸太子妃,這外麵的雨勢如潑,她一個女子,身體如何承受得住?”

“是。”趁著停頓的契機,褚厲用足尖勾住地上的一張紙。

陳緹出去傳旨了,殿裡就剩下皇帝一人,皇帝已經接著在翻看壓在肘下的書信。褚厲用足尖把信勾到簾幕後皇帝看不見的地方,再彎腰撿了起來。外麵雨勢如潑,拿著信一出屋簷,信就會被雨水打濕。

好在自同西羌那場敗仗之後,他雪恥之心強烈,很快殺了西羌一個部落首領,從他那裡得到一副軟甲,從此以後,無論是在軍中,還是在長安府裡,為了防身,他都習慣把軟甲穿在身上,那副軟甲水火刀槍不入。

褚厲悄悄把信藏於軟甲之中。隻可惜,隻有機會拿到這一張信。

藏完之後,他大步往那跪在雨中的女子走去。

雨水連綿不斷,距離已經很近了,還阻隔著二人之間的視線,他謔得衝到跟前,一把攢住她胳膊把她拉了起來:“跟我走。”

跪的太久,魏檀玉雙腿已經失去了知覺,被他這麼一拎,軟綿綿地站立不住,被他扶在懷裡。

儘管已經虛脫如此,渾身被雨水濕透了,還是倔強地拒絕他,用有氣無力地聲音說:“我若跟你走,今日就白白跪在這裡了,我不走,你彆管我。”

“父皇是不會見你的,我方才根本就沒機會為你父親開口。”

魏檀玉努力想將一雙迷離的眼睛睜開,可雨水無情,順著臉頰流淌,頭頂的天幕上電閃雷鳴,從前懼怕夜晚驚雷的她此刻卻沒有一絲一毫的畏懼,想推開他,可他站得直挺挺的,腳下像生了根一樣叫她推不動,她腦袋都好像搖不太動似的,還是說:“我不走……我今日一定要見到陛下。”

褚厲俯下身,手剛伸去她腿彎,準備抱她,她雙膝一軟又跪在了雨水中,看著他,不停搖頭。

他再次伸出的手還沒觸到她,聽她說道:“褚厲,你若是不顧我的意願把我帶走,我永遠都不會原諒你的。”

褚厲苦笑:“那我不帶你走,讓你繼續跪在這,你就能馬上原諒我了嗎?”

“是。”

“好,你要跪,我陪你一起跪。”

褚厲說罷,側身麵向飛霜殿,撲通一聲跪下,濺起地上一陣水花。守在殿外的內侍們見秦王不但沒把太子妃勸走,反而也跟著跪了下來,相覷一眼,急忙跑來。

“殿下,您為何也跪在此處?”

“你去告訴父皇,本王此時是為一己之私,父皇不見太子妃,本王也不會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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