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裡跟他周旋的很辛苦, 連著臉頰都跟著發酸。
魏檀玉很是被動,有些承受不住這激烈的親吻,皺眉伸手推了褚厲一下。
褚厲收住, 抬手抹去她嘴角的濕潤,含笑看她嬌滴滴的模樣。
本以為他會滿足就此收手,卻沒想到皇宮彆苑那日窗台的情景會重現。
被他放倒在書案上時, 魏檀玉猝不及防, 聽見書卷被自己的身體擠出去嘩啦啦一連串掉在地上的聲音,隨後眼睜睜看著裙子被掀起。
下意識想掙紮,但馬上打消了這個念頭,乖乖躺回去,閉上了眼睛。
接著她感覺到褻褲在往下滑, 冰涼的空氣很快侵襲上肌膚。前世那些畫麵馬上浮上來, 跟他第一次的經曆也充斥於腦海。當他手觸碰她的時候,她幾乎是同時脫口而出:“你……輕些。”
褚厲見她膝蓋還有些因為長跪留下的淤青, 拿了一旁的膏藥過來伸手輕輕塗抹上去, 問:“疼麼?”
原來隻是給她抹藥,魏檀玉忙道:“不疼。”說完,一陣尷尬湧上頭。
褚厲塗完了藥, 動作迅速地替她整好了衣裳, 兩臂撐在她身體兩側,俯身看著她, 嘴角噙著壞笑:“什麼輕些?”
眼裡像靜謐多時的古井深譚中有石子落入,激起一圈圈的漣漪, 而倒映在裡麵的她成了破碎的亂象。魏檀玉沒忍住憋了許久的一口嬌喘,眼珠轉到一邊不看他,匆忙掩飾:“讓你塗藥輕些。”
“我從前不輕?很用力麼?”
還用問嗎?力大無窮出了名。誰不知堂堂秦王最初是以力氣聞名的。床上也一樣, 一點都不知道憐香惜玉,每次都能讓她死去活來。
褚厲看著她泛紅的脖子,忍不住繼續調戲:“玉兒的意思我明白了,咱們不在這裡,換去榻上。”
“不要——”
“不要去榻上?玉兒還是喜歡在這裡?”
“該去貢院了。”魏檀玉使勁想爬起來,褚厲沒有攔著她,隻是等她使出了渾身力氣爬起來時用手輕輕一勾,讓她撲過來,和自己抱了個滿懷。
她此時乖巧的很,也不亂動。褚厲心裡比灌了蜜還甜,在她說出那三個讓他浮想聯翩的字時,說明她已經願意給他了,此刻隻要他想取,就能馬上和她體驗久違的襄王神女之歡。一想到這裡,褚厲就不想輕易把到了懷裡的人放開,捧住她的臉,低頭又是一陣熱烈的親吻。
書房的門突然被人推開,女子的聲音和腳步同時進來:“殿下,您叫妾身?”
正在親吻的兩人頓住,魏檀玉把臉深埋進他懷裡。褚厲把她抱緊,拿手遮住她的頭,欲大發雷霆,馬上記起確實是自己叫水心今日來一趟的,慍怒還是沒有完全壓製住。“誰讓你不敲門就進來的!”
水心嚇傻了,跪在地上道:“妾身敲了三聲,無人應,就自作主張進來看看。”上次秦王的教訓,她已經記住了。沒有他的吩咐,她怎麼敢來見秦王。確實是敲了門,秦王沒應,她以為裡麵沒人,順手就推門進來。不曾想會撞見秦王抱著女人親熱的一幕。
那女人坐在書案,腿掛在秦王身上,姿勢妖嬈,手抓著秦王的臂膀,又會嬌喘,聲音軟細低媚,一看就是個不折不扣的狐狸精。一向不近女色的秦王才會被迷了心竅。
水心隻可惜自己看見了她泛紅的脖子根,沒見著臉長的是什麼樣。
“本王找你沒什麼事了,你去把尉遲叫來。”
水心告退。
褚厲放開手,胸前吃了重重一拳。魏檀玉已經從他懷裡溜了下去,又怒瞪他一眼。
“她不過是個丫鬟。”
“我知道。”魏檀玉背過身去案上收信。
“我今日叫她來,隻是想把她逐出府去。”
魏檀玉動作一滯,道:“好歹是跟了你一場的通房,你就這麼對待。”
褚厲想辯解,但覺這話聽起來酸溜溜的,笑道:“你從哪裡看出她是我的通房?”
魏檀玉收好了信,去撿落在地上的帷帽,拿起來撣灰。
哪個普通丫鬟隨意進出主人書房?還一口一個妾身。當然她沒說出口,等撣完了帷帽的灰,才慢慢說道:“我猜,你本是叫她今日來伺候你的,所以她才敢直接推門進來,是我今日來的不是時候。不過既是你的通房,你就叫她把嘴巴閉緊些,不要把我來見你的事說出去。”
褚厲馬上要澄清,尉遲來了在外敲門,他走過去見了,吩咐尉遲準備一套小一些的男裝來。尉遲即刻會意。
魏檀玉已經戴好了帷帽,做好了離開的準備。
褚厲上前把帷帽揭了,擋在她麵前,笑道:“玉兒吃醋了。”
“沒有。”魏檀玉伸手索要帷帽,“我與你又非夫妻,你有多少女人,跟我有什麼關係?即便是夫妻,我也不管不住你們男人三妻四妾。”
褚厲厚著臉皮上前對著她唇啄了一口:“從前你跟了我時,可見過我身邊有其他女人?後來有見過我寵幸除了你之外的其他女人?”
“我不知道。你是九五之尊,寵幸了誰不讓女官記彤史,女官不會抗旨。我那時也不會知道。”
“胡攪蠻纏。”褚厲伸手刮了下她的鼻子,拉她入懷,抵著額頭說道,“得你這樣的人間絕色而妻,我如何看得上其他女人?”
魏檀玉前世其實很害怕旁人誇她的皮相,尤其是眼前這位男人,每當他嘴裡說出她美的時候,她就會擔憂年老色衰的那天,色衰而愛馳。木然看著褚厲,不知道此時說句什麼好。
貢院李思溫大人那邊,今日還得他出麵周旋。
她想起太後去世那時她高傲地對他說過:“我不需要裙下臣為我做事”。然而當走投無路、自己冒雨跪在飛霜殿外快去了半條命的時候,恍然悟出,僅憑自己,無法對抗那些藏在暗處的力量,也無法撼動皇權,還是要借力一個權力無邊的裙下臣。
秦王褚厲,手握兵馬大權,又是皇帝最喜歡的兒子,未來的九五之尊。最重要的是,他喜歡自己,想得到自己。魏檀玉無聲歎息。人果然對抗不過命運,也不能奢求太多,前世和剛重生的時候怎麼就沒有悟出這一點。
怪自己太貪心了。前世既想救鄭國公府一門,又不想有任何犧牲不想背負各種罵名。既占儘了帝王寵愛又不滿足、奢求帝王掏出真心來證明,老天爺不可能讓一個人占儘所有便宜啊。
“我錯了,錯在當初沒有聽你的話。”魏檀玉抬手撫著他胸口那個曾被箭刺出窟窿的位置,輕聲問,“你還恨我嗎?”
敲門聲再次傳來,褚厲走過去接過衣裳,吩咐:“去準備兩匹快馬。”
尉遲隆見他滿麵春風,難得的心情大好,下去照做。
褚厲翻開衣裳,見下麵還準備了一卷條狀的白布,笑道:“這個尉遲,倒是個會辦事的。”回到她麵前道:“換上男裝,去貢院。”
魏檀玉接過,看著他的書房,彆說更衣的地方,就是連扇屏風都沒有,回頭正要詢問,卻見他眼睛一直盯著自己的胸,她馬上拿衣裳擋了下。
褚厲嘴角一勾,下巴朝她胸前指了指提醒:“記得用白布纏在裡麵,藏住了。”
魏檀玉馬上反應過來,皺眉問:“我在哪裡更衣?”
褚厲背過了身:“隻能在這裡。需要幫忙的話,叫我。”
魏檀玉也不再耽擱,走到榻邊。
褚厲聽到衣裳繩結解開,衣裳窸窸窣窣墜地的聲音,下腹就跟有螞蟻爬似的。
魏檀玉去拿白布纏胸,怕他偷看,回頭看了一眼,以最快的速度纏完了,更好了男裝。
兩人出門。
褚厲也同她一樣,戴了帷帽。
騎在馬上,他總是忍不住往她身前瞟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