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恕難從命。”
“來人, 喂她喝了鴆酒。”
皇後話音一落,兩名宮女即刻走上前來,一人抓住魏檀玉, 另一人端起鴆酒要來喂她喝。
讓人沒有想到的是,她歇斯底裡拚儘了全力,不僅掙脫了宮女, 還把鴆酒打翻在地。
“敬酒不吃吃罰酒。抓住她, 上白綾!”
宮女又抓著白綾圍過去,魏檀玉一個閃身躲開。門外的紅蓼聽見動靜,快步衝進來,拚了命地搡開宮女,擋在她身前。
皇後見紅蓼拚命護主, 宮女們近不得身, 憤憤道:“本宮念在你曾服侍太子一場,未讓侍衛進來動你。你們主仆既然不識抬舉, 那本宮隻好讓外麵那些粗魯的侍衛進來。”眼睛向外一掃指揮貼身宮女, “太子廢妃對本宮不敬,讓那些侍衛進來護駕。”
“誰敢動我們小姐,我們小姐已經……”魏檀玉從身後掐了一下紅蓼的衣裳, 小聲道:“彆急……讓人都進來, 來得越多越好。”
紅蓼不再出聲。
很快,一群高大的侍衛提著劍衝了進來。
魏檀玉馬上屈膝跪在地上, 大聲抽泣哭饒,紅蓼見狀也急忙跪下, 不停磕頭。
“皇後殿下,您沒有陛下的旨意就要賜死玉兒,玉兒隻是隨口一問, 您就要急著殺了玉兒……”
“玉兒不明白您為何如此憎恨玉兒?”
“皇後娘娘,我們小姐從前為太子妃時,每次入宮請安對您也都是畢恭畢敬,您一向不喜歡她,如今她已被陛下軟禁在這裡,您為何還要帶著鴆酒和白綾過來要賜死她?”
主仆二人一頓哭天搶地,叫皇後一時不知所措。進來的侍衛都站定在原地,看著地上哭得可憐的兩個女人,又看看緊繃著臉的皇後,一時沒看出來護駕的必要。
魏檀玉假哭的模樣映在皇後眼裡,讓皇後覺得那是一派矯揉造作,厭惡極了,胸口的無名火燃得更加洶湧。揚聲命令侍衛:“還不去把這賤人給本宮按住,拿布把嘴巴塞了!”
侍衛們躊躇著不動。
皇後還要再下命令,魏檀玉道:“你們是奉陛下的旨意守著這裡。皇後未經陛下的旨意就要賜死我,我若真有什麼三長兩短,陛下怪罪下來,你們是想掉腦袋嗎?”
侍衛抬起的腳尖都壓了回去,紛紛又看著皇後。
“怎麼?被這狐狸精三言兩語一挑撥,連本宮的話不聽了嗎?”
依舊沒人敢動。
“一個被廢除了太子妃之位的女人,有什麼值得你們忌憚的?本宮前來賜死她,自然有陛下的授意。你們若不聽本宮的話,本宮今日就要你們給這狐狸精陪葬!”
一個侍衛膽大地衝在了前麵,又有幾人隨後跟上,朝魏檀玉和紅蓼走來。
魏檀玉見沒有轉圜,隻好站起身,在一群侍衛碰她之前質問皇後:“就算陛下授意皇後賜死我,可有吩咐過皇後連我肚裡的皇孫一井賜死?”
侍衛們紛紛後退,皇後則驚詫地走上前來,不可置信道:“你說什麼?皇孫?你有了身子?”
眾人的目光齊齊落向她的肚子,小腹平平,看不出懷孕跡象。
“喲,今兒殿內這麼多人呢。”內侍陳緹的聲音傳了進來,隨後,他人慢悠悠地走進來,見到皇後,以大吃一驚的口氣匍身見禮:“奴才有眼無珠,過來給太子廢妃送些夏日用的東西,不成想在此處會見到皇後娘娘。娘娘千金之軀,怎可來這種地方?”
皇後瞟了他一眼道:“你這該死的奴才,也不知是如何遵陛下的旨意看護的,被關在這裡的雖然是太子廢妃,可她到底服侍了太子一場,被關進來這些時日,你可有安排禦醫前來把過脈?”
“回娘娘的話,把過。”陳緹看了魏檀玉一眼,答,“就在十日前,太子廢妃說頭暈,叫人傳話給奴才,奴才就安排了禦醫前來把脈。”
“那禦醫看過後可有說太子廢妃已經有了身子?”
“這……未曾聽說。”
“你去稟明陛下,太子廢妃說自己已身懷皇嗣,此事需由陛下定奪。”
皇後吩咐陳緹,同時以得意的笑容看著魏檀玉,料定了她不過是情急之下胡編亂造的借口,哪裡有什麼身子,若是禦醫再次把脈證實她沒有子嗣,那便可以欺君之罪論處。屆時,看她還有何偷生的借口。
事不宜遲,皇後匆匆隨陳緹一起回宮去見皇帝說明此事。
殿裡恢複安靜。紅蓼暫時鬆了一口氣,心依然緊緊揪著,始終在為魏檀玉發愁。若是皇帝知道她懷了秦王的孩子,治她一個私通的罪名可怎麼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