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檀玉問:“陛下與太子乃父子, 對臣女一個外人說懷疑太子謀逆的話,為什麼覺得臣女信得過?”
皇帝答:“朕不隻可以告訴你太子謀逆,還能告訴你太子是聽了國師的攛掇, 與國師沆瀣一氣,就等著朕沉迷丹藥早日歸西,朕和秦王是不會讓他們得逞的, 隻可惜手裡沒有證據, 隻能將計就計讓他們以為自己的計劃逐步得逞,從而露出真麵目。朕還能告訴你,是朕故意設計皇後讓她去前朝行宮賜你死的,朕還同時讓太子知道了皇後去行宮看你的事情。朕知道,你不會乖乖就範, 太子也會想方設法救你, 等太子救你出來,朕就做個順水人情讓你回到東宮為朕辦事。隻是朕沒想到, 在太子趕去之前, 你就以腹中孩子自保了一命……”
原來如此。魏檀玉不得不歎服皇帝的心思。原來他早就洞悉一切,信賴國師是假,沉迷丹藥是假, 把皇後太子國師都玩弄於股掌之間。那褚厲呢?是不知道他父皇這些計策, 還是和他父皇一起演著一場戲?
“你比朕想象的還要有些手段,避子藥是朕安排的, 你把秦王迷得團團轉,在朕安排人的眼皮底下把藥掉了包, 還偷偷懷了秦王的孩子……也罷,這些朕都不會再追究。是站在太子還是秦王一側,你比誰都清楚應該怎麼選。”
……
——
“小姐, 良娣來看你了。”紅蓼話音剛落,門外的女子已經不請自入。
“姐姐。”人未到聲音先來,良娣一邊掀著簾子朝裡直走一邊說道:“姐姐回來這麼些時日,怎麼一直把自己悶在房裡,看來妹妹不士動來找姐姐,姐姐是不會出去了?”
魏檀玉迅速把手裡的書信裝進匣子裡,按上了鎖扣。平時看了信她都會燒掉,今日一早鄭國公府送來的補藥裡夾雜了這張紙,她才看到了一半。
衛良娣出現在麵前時,魏檀玉已經安靜站好,做好了迎接客人的準備。
她笑道:“玲瓏,你這身子也就比我大了不到一月,同樣還不滿三個月,你也要當心些,不要光顧著玩,到處亂跑。”
衛玲瓏也不見外,士動捉起她的手引她過去坐下,仿佛她才是這屋子裡的客人。可不是麼?她就是一個客人啊。
“姐姐,玲瓏就是想和你親近一些,同你說說話,一個人悶在屋裡,玲瓏覺得很無聊,姐姐憋了這麼多天,把自己一個人憋在屋裡,就不覺得無聊麼?”
“還好。我母親來了幾回。”
當魏檀玉說起母親,衛玲瓏的臉色顯然有些沉了。魏檀玉從來沒敢問起她的家人,知道她是三品之家出身,記得她從前提起過家裡姐妹之間的關係。
魏檀玉不是什麼好事者,不喜歡過問彆人的事,馬上轉移話題。“哦,你若是無聊的話,可以時常來找我一起對弈彈琴。隻可惜,我們都不能跑出去騎馬,打馬球了,逛茶樓了。真想念從前那些日子。”
“是啊。”衛玲瓏說,“已經回不去了,姐姐和我很快都是要做母親的人了,我們再也不能像從前那樣瘋來了。孩子還在肚子裡的時候,就得時時刻刻想著孩子,不能亂跳,不能到處亂跑。孩子出生後,又要為了撫育孩子徹夜難眠,還要為他的將來著想。姐姐說是不是?”
“是。”
“那姐姐有想過你肚裡這個孩子的將來麼?”
“玲瓏,你想說什麼?不妨直說。”
“那姐姐就不要怪玲瓏直言了。姐姐的孩子本來是嫡子,他出生後姐姐打算怎麼辦?不做太子妃,離開孩子?姐姐舍得孩子麼?舍得孩子忍心看他將來被人嘲笑他的親娘從太子妃變成了一個沒有名分的人嗎?”
“不妨告訴姐姐,若是其他女人,玲瓏自私,巴不得她離開東宮之後永遠都不要再回來,她生了孩子也要離太子遠遠的。可是對姐姐,玲瓏不能那樣想。姐姐是怎麼想的呢?姐姐是真的沒有考慮過孩子的將來還是姐姐其實就是要重回太子妃之位、嘴上卻不肯對玲瓏說實話?”
“玲瓏……這些話你在心裡憋了很久了吧——”
綠雲進來到衛玲瓏身邊道:“良娣,太子殿下回來了。陳元來喚你去書房。”
“你去回陳元,我馬上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