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四人在四合院門口碰頭。
三兄弟的裝扮並沒有太多區彆,他們此時身上都是一身莊重到極致的中山裝,顏色都是黑色,帶著一種獨有的氣質與內斂。
他們臉色如常,唯一的不同或許就是那深藏眼底的疲憊。
白執筆和白硯尚且還能保持狀態,白墨則是全然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樣。
而站在他們身旁的是一身青年裝的陸尋,同樣是黑色,但陸尋的青年裝就顯得多了幾分小心思。
他的衣服上多了些許銀色細線勾勒出的暗紋,陽光落在肩頭,銀色的花紋若隱若現。
再配上他那張帥氣硬朗的麵龐和標誌的身材,儒雅與陽剛並存,襯出他那一身的蓬勃少年氣。
白墨看著他這一副騷包的樣子,不由得撇撇嘴,眼神中滿是嫌棄之色。
其餘兩位也自然是這般作態,他們紛紛挪動腳步,一副要與陸尋劃清界限的模樣。
陸尋有些無語,他傲嬌的輕哼一聲,也往旁邊挪了兩步。
此時的四合院內已經是一副熱鬨的景象,京城最好的戲班子昨天晚上連夜在這搭起的戲台。
各種糕點都是提前從老鋪子定做的,早上剛剛做好就被人送了過來。
巨大的壽桃微微帶著熱氣,周圍是用麵粉做成的福祿壽三位老神仙,除此以外,還有各種憨態可掬長相圓潤的胖娃娃。
這些麵食帶著的是對老人對人生最美好的期盼與心願,也是子女對他的祝福。
黃鸝今天的打扮也頗為精致,一襲紅色旗袍勾勒出她姣好的身材,臉上的妝容頗為大氣,讓人一看就覺得國泰民安。
她拿著對講機,正在忙碌的指揮著家裡的保姆。
這些按理來說都應該是白墨他們三兄弟的活,但沒辦法,那三個人一個比一個懶,隻好把他們趕到門口當迎賓童子。
也算是眼不見為淨。
老人的七十大壽自然是相當隆重的,早上八點鐘開始,隨著第一掛鞭炮聲響起,就有絡繹不絕的賓客前來。
第一批到場的都是身份相當隆重的貴客,他們是今天宴會的半個主角,也是老爺子積攢多年的人脈關係。
白家三兄弟變得忙碌起來,白墨負責喊人迎客,白硯負責帶領來賓前往位置就坐,白執筆則是負責坐在小桌子後麵寫禮單。
陸尋自然也不會閒著,他負責在一旁當起了花瓶。
畢竟是大作家,論名氣和熱度,那三兄弟加起來都不夠陸尋炒盤菜的,他放在門前,既能作為好看的門臉。
也能讓來往的賓客找到上前搭話的渠道。
大家紛紛主動上前和陸尋寒暄起來,四合院內外都是一片熱鬨與祥和。
齊雲也帶著孫女齊明殊來了,她扯著爺爺的衣袖,飛快的朝著陸尋麵前走來。
齊老很顯然有些跟不上年輕人的步伐,他喊道:“慢點,慢點。”
可齊明殊不聽,一路飛奔來到陸尋麵前。
“陸大哥。”
她看著陸尋甜甜喊道。
齊雲不願意打擾自己孫女和陸尋交流,隻是朝著他點點頭,隔空打了個招呼後,在白硯的帶領下率先進門。
陸尋也點頭示意,臉上帶著溫和的笑容。
小丫頭今天打扮得相當可愛,上身穿著一件寬鬆的粉色短袖,下身則是一條牛仔短裙。
頭發紮成簡單的雙馬尾,一雙又細又白的小腿在陽光下顯得格外耀眼,少女的可愛在她身上展現得淋漓儘致。
齊明殊眨巴著一雙杏眼,在陸尋身上來回的打量著,飽滿的臉蛋上浮現出幾分紅暈。
她笑嘻嘻的說道:“陸大哥,你今天好帥呀。”
陸尋點點頭回應道:“你今天也很可愛。”
聽到這話,齊明殊不由得扁了扁嘴,她努力的挺起胸膛接著問道。
“隻是可愛嗎?”
陸尋裝作沒看見她的小動作,認真的回答道:“非常可愛。”
齊明殊聽見這話頓時有些泄氣,她抬起頭繼續問道:“陸大哥,你在這裡乾呀?”
陸尋思索了一下回答道:“emm,我在當花瓶,你要一起嗎?”
聽到這話,齊明殊頓時開心起來,如細雨敲打花苞,綻放出明媚清麗的笑容。
她期期艾艾的問道:“你是說我很漂亮嗎?”
陸尋張了張嘴,有些難以回答,就在這時,秦老爺子在一眾子女的攙扶下走了過來。
陸尋趕忙走上前招呼道:“秦老,您來了。”
看著陸尋這般模樣,齊明殊不滿的撅起了嘴,她跺跺腳,扭頭走進了四合院。
秦老爺子的身體狀態還算不錯,他微微抬眼看著陸尋,雙手撐著拐杖微微用力,有些佝僂的身軀微微挺直。
“是小陸啊。”
他和藹的笑道。
陸尋主動走上前攙扶住秦老的手臂,身後的幾位家屬紛紛後退,給陸尋留出充分的空間。
兩人一路閒聊,聊的也不過是陸尋最近做的一些事情。
此時四合院中,白玉林已經站在院子中央和諸位賓客交流。
他穿著一身大紅的中山裝,上麵繡著金色的紋路,一頭蒼蒼白發梳得一絲不苟,臉上的胡須也是經過精心打理的。
白老臉上的皺紋藏滿笑意,眼神中冒著精光,一舉一動間都顯得精神抖擻,全然不像一個七十多歲的小老頭。
他一眼就看到了和陸尋一起進來的秦老,白玉林邁著大步上前。
“秦老哥,你終於來了。”
他看著秦老樂嗬嗬的說道。
隨後伸出雙臂,兩人輕輕抱了一下,轉過身順勢攙起秦老的另外一隻手臂。
兩人繼續往前走,與上前打招呼的賓客寒暄。
陸尋則是轉身再次回到門前當起了花瓶。
接下來的工作就是比較的累,因為來的都是一些沒收到請帖的“小人物”。
他們大多提著各種禮物,陸尋需要配合白執筆一一甄彆。
便宜簡單的收下,貴重的一律退回。
這次也算是讓陸尋好好的開了開眼,一個個身價億萬的大老板接踵而至,常人眼中的大人物在這裡甚至連入門的資格都沒有。
送的禮物更是奢華至極,什麼茅台中華都弱爆了,送金豬翡翠的,送文玩古董的,甚至還有一些送香料的。
其中有一種陸尋印象極為深刻,叫做安息香,一克在國際市場上至少能賣到八百塊,比黃金還要貴重。
除此以外,還有一些送藥材的,尤其是那個五十年的野生正北黃芪,根本就是有價無市的存在。
多少人想花錢都買不到。
最離譜的是,一聽說不收,那些富商紛紛跟死了媽似的麵露難色,紛紛低聲下氣的渴求著,隻為了能將自己的名字加在禮單上。
陸尋這才明白,為什麼那麼多人選擇順從自己的內心,因為誘惑實在是太大。
臨近中午,第二批客人也逐漸到場,其中就有陸尋曾經見過的梅文化爺孫倆。
梅華看見陸尋的時候顯得有些渾身不自在,他低著頭瘋狂躲避著陸尋的目光,臉上的表情帶著幾分扭曲。
他知道,此時的陸尋根本就不是他們爺孫倆能夠隨意揉捏的,能做的也隻不過是在後麵給他使使絆子出出氣。
梅文化倒是頗為大氣,他主動湊上前朝著陸尋拱拱手,一張臉如同千年的老狐狸般帶著奸滑。
“陸小友,好久不見啊。”
陸尋聞言微微點頭,臉上帶著不卑不亢的笑容。
“梅會長,好久不見。”
梅華哈哈大笑,他朗聲稱讚道:“哈哈哈,不愧是少年英才,你那本活著我看過了,寫得很不錯,就是不知道我這輩子能不能有幸看到一次手稿...”
他吹捧著陸尋,言語中滿是熟絡,仿佛是什麼多年交好的知己。
白墨上前打斷道:“梅會長,您終於來了,快快請進。”
梅華扭過頭,臉上的驚愕之色一閃而過,他頓了頓,緊接著與白墨寒暄起來。
兩人邊說邊往裡麵走去,他的目的已經達到,自然不用留在這繼續吹捧陸尋。
就在這時,一道身穿白色連衣裙,頭戴漁夫帽的身影朝著陸尋緩緩走來。
陽光灑在她的身上,曼妙的身姿在薄紗中若隱若現,耳環上的珍珠散發著閃耀的光澤,給她平添了一份優雅大方的氣質。
“陸尋,好久不見。”
她紅唇微微張開,扇動著修長的睫毛。
來人正是楊梓,若是陸尋不了解她的內心,還真以為她就如同外表那樣,是個單純優雅的富家千金。
陸尋臉上表情不變,溫和的回答道:“楊女士,好久不見。”
對於陸尋的稱呼,楊梓很顯然有些不滿,她微微張嘴,似乎想要反駁,但又收了回去。
最後隻是伸出手一抹額前的秀發,對著陸尋笑了笑,隨後扭頭朝著門內走去。
隻留下些許濃鬱的香水氣息。
一旁的白墨湊上前,賤兮兮的說道:“陸尋,你的老情人來了,還在這站著乾嘛,快去追啊。”
陸尋沒好氣的白他一眼:“什麼老情人,我送給你要不要。”
白硯也好奇的走上過來:“你們在說什麼,跟我說說。”
白墨嘿嘿一笑,隨後湊到自己哥哥耳朵旁一陣嘰嘰咕咕。
陸尋自然是聽不清他們在說什麼的,但是從白硯的表情來看,白墨肯定沒少往裡頭夾帶私貨。
嘀嘀咕咕了十多分鐘,白硯的腦海中頓時浮現出一個波瀾壯闊的愛情故事。
他拍了拍陸尋的肩膀,眼神中帶著幾分同情,歎息般的說了句:“哎,節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