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太好了,”小竹取葵也躺進了被子裡,“小翔好好睡哦,等一下媽媽會進來給我念睡前故事。”
過了一會兒傳來了敲門聲,竹取幸子推門進來。
“寶貝,這麼早就睡了嗎?”
“嗯嗯,今天有一點困,就先睡啦。”
“那還需要媽媽念睡前故事嗎?”
“要的,我最喜歡聽媽媽講故事了。”
小竹取葵露出一雙水汪汪的貓瞳,乖乖的看著走到她床邊的媽媽。
看著乖巧可愛的女兒,竹取幸子的心都要化了。
她坐到女兒的床邊,看到女兒的枕頭旁邊有一個可愛的娃娃,忍不住笑著問:“這是小葵新買的娃娃嗎?很可愛唉。”
“是的,是放學路上買的,很可愛,叫小翔,”早熟的小女孩撒了一個善意的小謊,經曆過惡意的她,已經能夠憑直覺說出對她自己有利的話。
“那真不錯啊,那今天小葵想聽什麼故事呢?”
“想聽驢皮公主的故事。”
……
在竹取幸子子快要講完這個故事的時候,小竹取葵突然開口,“媽媽,我們不要爸爸了好不好。”
竹取幸子楞住了,有些訝異地看向小竹取葵。
和母親對上視線,小竹取葵並沒有退縮,而是堅定的望著母親。
竹取幸子鎮住了,她看著目光堅定的女兒,有些不可思議地開口:“小葵為什麼會這麼想呢?”
“因為不開心,媽媽不開心,小葵不開心,不開心了就是要分開,如果家裡一定要一個爸爸的話,我們換個不會喝酒不會打人對我們好的爸爸好不好,”小竹取葵說著說著坐起身來,
“媽媽這麼厲害,又會做好吃的飯又會修家具還會唱歌講故事,就算沒有爸爸我們也能好好生活的。”
聽到小竹取葵的話,竹取幸子恍惚了一陣,不知不覺中落下淚來。
說句實話,她隻是個普通的女人,和彆的女人相比,她也隻不過是脾氣大了一點,多讀了一個大學而已,但是像她這樣的女人大街上一抓一大把。
她糊裡糊塗地度過了自己的學生時代,沒有什麼目標,也沒有什麼誌向,稀裡糊塗的過著,偶爾有什麼出格的想法,也很快自我否定了。
隨波逐流地做著和其他人差不多的事,該讀書的時候讀書,到了結婚的年齡,被父母催著相親,嫁給了一個稍微看的過去的男人。
然後隨著丈夫的工作變遷來到東京,離開從小生活的宮城,過著和在宮城差不多的生活。
丈夫有很多酒局,每天醉醺醺的回來,把在工作上的壓力發泄在她身上,酒醒了又聲淚俱下地道歉,說自己是壓力太大了,喝多了控製不住情緒,他是深愛著她的。
每當這時,竹取幸子肚子總是絞痛到讓她想吐。
可是她的父母東京的朋友都在勸她,
幸子,忍一忍,你丈夫已經很好了,他工資那麼高,也願意都給你管,他隻是喝了酒而已,又不是故意的,男人都這樣。
如果你們離婚的話,小葵怎麼辦,你放心將她交給後母嗎?如果你自己一個人帶小葵的話要怎麼帶,你一個家庭主婦從哪裡弄錢?為了孩子忍忍吧。
換個男人?你能保證下一個男人會比佐藤好嗎?你還是安生過日子吧。
於是竹取幸子收拾好自己,裝作什麼都沒有發生,渾渾噩噩的粉飾太平。
偶然看見社會新聞上駭人的殺夫事件,她從中勉強咀嚼出一些扭曲的快感。
最後依舊是無事發生的美好家庭。
而今天,小竹取葵直接掀開了她偽裝已久的平靜,將問題明晃晃的擺在了台麵上。
像是被扼住了喉嚨,一點聲音都發不出去來。
看著長時間不說話的母親,小竹取葵不安的拉了拉母親的袖子:“母親?”
竹取幸子深吸一口氣,艱難地從喉嚨裡擠出安撫的話:“先好好睡覺,這是大人的事情小孩子不用考慮,小葵好好睡覺吧,今天的話一定不能和其他人說,知道嗎?”
“嗯,”小竹取葵乖巧地點頭。
等竹取幸子快要走出房門時,她聽到背後女兒的聲音。
“媽媽,我隻是希望你能快樂,看見你不快樂,我也好痛苦。”
走出房門,竹取幸子的眼淚不受控製的流了出來。
她在客廳坐了很久,久到月亮都開始暗淡。
之後幾天,日向翔陽跟著小竹取葵去幼稚園,不過在幼稚園裡他不說話,當個安靜的娃娃。
一回到家,他督促小竹取葵寫完作業,之後兩個人玩過家家,一起看繪本。
“阿巴阿巴”小竹取葵大口吃著餅乾,還順便塞一塊給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