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氣見縫插針的往骨頭縫隙裡鑽,她冷的牙齒直打哆嗦。
聽聞徐耀祖的話,心臟瞬間被燥意侵占。她眸色幽暗,笑著反問道:“關你什麼事?”
同一個學校,就算丁若靜“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隻讀聖賢書”。
徐耀祖這人,她也略有耳聞。
成績稀爛,砸錢進來的。
附中“一霸”。
果然,這種人最禁不起激。
徐耀祖臉色一變,怒氣值蹭蹭往上飆,句句朝丁若靜心窩子紮:“跟我嗆聲,你特麼算老幾?說到底你不過是二叔心軟時養的一條狗。”
在他看來,丁若靜身份低賤,一個金絲雀教養出來的孩子,討厭程度和他名義上的弟弟徐譽白一樣。
更何況丁若靜還不是二叔的種,她永遠不可能成為徐家人。
二叔的股份最終會交到堂哥和他的手上。
所以,現在丁若靜的挑釁,對他而言,無疑是火上澆油。
“那又怎樣?”
丁若靜仍舊笑著反問。
少女杏眼清澈,語氣柔軟,好像真的隻是疑惑,偏偏惹的徐耀祖暴躁不已。
“被搞成這幅樣子,爽嗎?”
他打量著丁若靜狼狽的模樣,換話題使出絕招。
徐耀祖話裡的意思淺而易見。
今兒丁若靜被水潑的事,不是意外,是他安排的。
丁若靜的臉色白了一瞬,隨即恢複正常。
原來是徐耀祖。
看來昨晚上戲耍她的人也非徐家小姐。
中午飯局上徐希睇整個人表現的清清冷冷,本就不像是個會做那麼幼稚的事的人。
“一般。”
她瞥了眼徐耀祖,收回視線,溫聲說。
徐耀祖第一次碰到這種軟茬子,每句話都能在他雷點蹦躂,但是女孩的語氣態度又挑不出錯。
他氣樂了,出聲命令前麵的司機。
“停一下。”
司機他的話,找到能停車的地方就把車停了,回頭問徐耀祖:“少爺,要做什麼嗎?”
徐耀祖心情糟糕到了極點,他就不信拿丁若靜沒辦法。
然後,他看著神色平靜的少女,說:
“下車。”
丁若靜聽到這話並無意外,轉頭無謂的與他對視上,眸色裡充斥著徐耀祖沒有的乾淨純白。
容色殊麗,眼睛像小鹿,倒是難得的好姿容。這樣的人兒,換了常人,估計疼惜都來不及,怎麼會多加為難。
可惜,徐耀祖不是常人,他隻要一想到,眼前的少女是和徐譽白同一類人,就感到惡心。
“耳朵聾了嗎?我讓你下車。”
徐耀祖高聲道。
丁若靜被吼的鼓膜痛,憋住眼眶裡打轉的淚水,反應過來後乾脆利落的打開車門遂了徐耀祖的意。
言女士很寵她,她沒遭人如此對待過。
麵前的少年又衝又難以溝通,字字句句都要戳她痛點,甚至直言潑她水的人是他安排的。
她麵上表現的淡定,實際心裡不免畏懼。在徐耀祖一係列反常的行為後,她便有些害怕和徐耀祖共乘一車,但又沒法拒絕。
上車後,幾句話下來,他便生氣了。
這麼容易暴怒,她很擔心他會一言不合就打她。
被趕下車,屬於意料之中。
她本來的目的就是這個。
“記住,是你自己主動下去的。若是敢把我供出去,高考前的這段時間,我會讓你嘗嘗不一般的對待。”
徐耀祖惡狠狠的威脅完,便把車門關上,命令司機開車離開。
司機明顯了解他的脾氣,並沒有勸解,順從的驅車離開。
不久,徐耀祖回到家中,正打算回房間洗澡睡覺,卻被下班回來的徐正良撞個正著。
徐正良看了眼周圍,隨口向他詢問丁若靜的下落,“耀祖,阿靜不是和你一起嗎?”
聽到這個名字,徐耀祖上樓的腳步僵了一瞬,對上徐正良溫和慈祥的麵容,他的心慌亂半秒,隨後麵不改色的撒了個謊:“她去同學家裡住,今晚上不回來了。”
徐正良想到少女乖巧恬靜的性子,下意識的皺起了眉,說:“嗯,那她等會應該會聯係我,報備安全。”
他得知司機被徐耀祖遣返司機時就覺得不對勁,他這個侄子素來叛逆,著實不像個會與初來乍到的丁若靜和睦相處的人。
徐耀祖神色淡淡,沒辯駁徐正良說的話,看上去坦坦蕩蕩,“二叔,沒事的話,我上樓休息了,明天要上學。”
毫無破綻。
徐正良點頭讓徐耀祖離開,他揉了揉太陽穴,想著可能是工作太累了,居然對小輩都起了疑心。
然而,事實證明,徐正良的疑心是正確的。
上了樓的徐耀祖臉上浮上抹焦躁,想到徐青梵訓斥他的話,有些氣餒自己的行事作風過於急躁,他把把柄全部留給了丁若靜。
直接承認潑水,由於是臨時起意,學校監控也沒來得及刪。
他還當著司機的麵把人趕下車。
隻要二叔追究,人證物證都很容易找到。
越想越覺得自己廢物,他隻能暗暗勸慰自己:丁若靜肯定會自己打車回徐家,人丟不了。隻是趕她下車的地方偏了點,回到這兒的時間要花費的更久。
二叔作息規律,睡的熟,隻要丁若靜管住她的嘴,他做的事就不會被揭露。
真正讓徐耀祖開始慌的是淩晨一點,小女傭告訴他,丁若靜還沒回來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