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造完市場和倉庫後，奧丁部落的咕嚕嚕們又恢複了自由散漫的狀態，離開部落時除了陸宜修沒其他咕嚕嚕關心。
鑒定師熟悉了下自動化設備的操作，就重新上崗了，對於整個建築的變動無動於衷。
這世界上絕對不可能有人能從咕嚕嚕身上刷到迪化值。
反正陸宜修自從換了馬甲就沒見過迪化值增加的通知。
這麼一對比，上一個馬甲簡直是一個行走的經驗包。
魔晶礦靈這個馬甲逼格挺高，光看伴生部落跟魔晶礦靈之間的特殊羈絆，讓人覺得隨便怎麼著都能刷爆迪化值。
但奈何咕嚕嚕壓根就不存在腦補這根神經……
陸宜修為係統點了根蠟燭，將刷迪化值的這件事拋到腦後，琢磨起了另一件事。
他重新點開艾肯的出售信息，在對方感興趣的交易物品上停頓。
他剛剛想到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他雖然沒有傳說級的吟遊詩人，但作為一個穿越者，他背後有五千年的文化積澱啊。
這怪讓人不好意思的，陸宜修的良心受到了拷問。
但要是老老實實署名原作者的話，那就是為文化傳播做出了巨大貢獻啊。
陸宜修說服了自己，就隻剩下一個問題了。
他背後確實有五千年的文化積澱，四大名著他當然看過，但要求他時隔多年之後默寫全文就有點太過分了。
遇到困難怎麼辦？不要怕，他有外掛。
“係統？”
陸宜修等了幾分鐘，小鳳凰從空中浮現，看了眼周圍的環境，無縫切換成了縮小版咕嚕嚕形象。
“乾嘛？我才剛休眠……”係統的抱怨說了半句就中斷了，開始跳腳：“你的迪化值怎麼才這麼點？還全是另一個馬甲刷的，新馬甲一點都沒有？”
“你難道還指望咕嚕嚕給我貢獻迪化值？”
係統卡了下殼：“那怎麼辦？你還欠著那麼多迪化值呢！”
“我想到了好辦法。”陸宜修包裝了下自己方才的想法，循循善誘的分享給係統。
“四大名著？”係統一臉茫然：“你沒聽過咕嚕嚕世界裡流傳的文學作品？”
陸宜修聽過，那首咕嚕嚕棒棒給他留下了難以抹滅的記憶。
“我覺得他們不會喜歡這種文學作品，”係統給出了一個高度概括：“咕嚕嚕喜歡兒童向、歡快又簡單的文學作品。”
至於什麼唐詩宋詞就彆提了，不是它不夠好，是文化土壤天然不同。
陸宜修垂死掙紮：“魔晶礦靈說不定能欣賞這種類型的文學作品呢？”
係統：“咕嚕嚕是魔晶礦靈的伴生部落，他們的取向就反應了魔晶礦靈的取向。”
係統絞儘腦汁給他出主意：“不過你部落裡有吟遊詩人，那你多給他們講講故事，觸發他們的創作靈感，說不定能早點讓他們成為傳說級的吟遊詩人。”
陸宜修看了眼目前還在一級的吟遊詩人，覺得係統這個主意壓根不靠譜。
大起大落來得太突然，對係統毫無所求的陸宜修立馬開始送客了：“行了，沒你什麼事了，你回去休眠吧……”
“咦？”係統翻著數據不知道看到了什麼，發出了疑惑的聲音：“小皇帝去看你了。”
陸宜修反應了幾秒，才反應過來：“看誰？！”
“陸易。”
陸宜修的音調頓時拔高了：“發生了什麼？他怎麼會去看陸易？”
係統打了個哈欠：“沒發生什麼啊，陸易和小皇帝那邊都挺正常的，可能是陸易最近名氣大了點，引起了小皇帝的注意吧。”
“他們見麵了？”
“沒呢，不過遲早的事，”係統不以為意：“我去睡覺了啊，你趕緊想辦法多刷點迪化值……”
陸宜修忙問道：“這個馬甲的時間線沒定下來吧？”
係統：“你彆跟人類接觸就還有回旋的餘地。”
“那你幫我切回陸易的馬甲。”
係統的瞌睡一下子就沒了：“乾嘛？小皇帝又撕不了陸易這張卡，他在邪·教徒的老巢呢，小皇帝戰鬥力再高，也沒這麼離譜。”
“他能看出不對勁，”陸宜修：“而且那還有好幾個邪神降臨後的軀殼呢……”
鳳曉的殺傷力太大，陸宜修實在不放心讓他在城堡裡獨自轉悠，誰知道他能乾出什麼來？
他沒說出口的是，他懷疑對方知道他在那，如果沒找到他，鳳曉又該發瘋了。
那座城堡可是陰影之門的教派總部，萬一被燒塌了……想到這種可能，陸宜修頓時眼前一黑。
係統心心念念想的都是迪化值：“也行，那你趁著切換馬甲的功夫，多刷點迪化值。”
*
平靜的藍色海麵起伏不定，牆後的怪物們一覽無餘，拂過的微風帶來鮮血的氣息，隱約的歌聲環繞著整座城堡。
鳳曉眯起眼，遙遙注視那幢建築物。
建築物本身平平無奇，即使是震撼了諸多邪·教徒的龐大占地麵積，在他眼裡也不過如此。
鳳曜城是鳳家人居住的皇宮，一座城中之城，它曆經千年，其占地麵積和建築數量之多，足以讓它變成一座真正的城池。
數千年不變的統治，為鳳家積攢了驚人財富，雖然鳳曉說著殺死所有世家才是對大鳳王朝最好的選擇，但有一點所有人都一致忽略了它。
大鳳王朝中最大的世家，就是鳳家。
眼前這座平平無奇的建築不同尋常之處，在於它籠罩在一層陰影中，遙遙看去，隻能隱約窺見一個輪廓。
那片陰影極為遼闊，如同一個龐然大物盤踞在大地上，吞噬著周圍的空間。
據鳳曉所知，已經有若乾個附近村莊遷移到了彆處。
而關於此處是邪·教徒據點的舉報，朝廷上上下下接到了二十多起，足以證明這它的詭異已經明顯到無法掩飾了。
當然，其中也有部分是因為邪·教徒最近過於活躍。
天南海北的邪·教徒聞訊而來，折騰出的動靜足以引起各個府州的注意。
要不是陸宜修一早跟他們確認了“自己人”的身份，城堡早就變成廢墟了。
擁有神秘能力的邪·教徒確實不好對付，但再不好對付，也對抗不了千軍萬馬。
不過既然城堡沒有變成廢墟，那自然就愈發熱鬨了。
它變成了一個眾所周知的詭異地點，再偏僻的邪·教徒也會在遮遮掩掩的傳聞中聽說它的存在，然後被吸引而來。
在傳聞中，這裡有最全的信仰相關的知識，還有市麵上大部分的祭祀材料，甚至可以雇傭、招聘其他邪·教徒一起去探索危險的詭異之地……以及免費住宿和一日三餐。
很難說對於在貧困潦倒邊緣徘徊的邪·教徒而言，最後一條的吸引力到底有多大。
城堡之所以能維持住它對邪·教徒的吸引，最關鍵的一點在於，陰影之門的威懾。
沒有人能在這裡鬨事，除非他想死。
當交易被迫變得公正和真實的時候，隱秘世界迅速容納了它。
*
鳳曉這支隊伍不怎麼起眼，更何況這裡不拒絕任何一個訪客。
他們似乎不擔心彆有企圖的人進入此處。
這不是一個好習慣，畢竟就鳳曉知道的，朝廷前前後後派出的官方間諜就有六批，還不包括其他世家派出的人。
這座城堡裡起碼有一小半的“邪·教徒”身份可疑，不過考慮到邪·教徒本身也不是什麼善茬，哪怕身份不可疑的邪·教徒在該反咬一口的時候也絕對不會遲疑，所以這其實算不上什麼大事。
畢竟這裡除去聚集了一群高危分子之外，還有更可怕的存在。
步入城堡後，鳳曉拋下隊伍裡的其他人獨自行動。
他哼著小曲在那些日夜不休的聚會大廳轉了一圈，目睹了數場邪·教徒之間的交易以及數場間諜之間的情報傳遞行為。
真有意思，陰影之門似乎沒打算管那些暗地裡的小動作。
鳳曉歪頭朝自己的影子做了個鬼臉，同樣在四處張望的影子沒搭理他。
要說陰影之門不知道這些小動作的存在，沒人會信，畢竟他們有著最好的眼線。
影子跟自己的主人寸步不離，注視著主人的一舉一動。
歌聲和舞蹈為這些見不得人的暗地交易覆上一層虛假的麵紗，讓它變得溫情脈脈。
鳳曉表情古怪的離開了這些大廳，踩著樓梯上了樓。
這裡的邪·教徒實在太多，路上總能遇到奇奇怪怪的人，鳳曉在其中毫不突兀。
走廊上鋪著地毯，隱約能嗅到無法散去的鮮血氣息。
貼在地麵和牆上的影子群魔亂舞，偶爾還能看到“站”在走廊上的黑影，勤勤懇懇的打掃著衛生。
鳳曉推開分配給他的那間房，饒有興致的研究了一通馬桶和電燈，像沒見過世麵的鄉下人般，連帶著書架上的書都翻了一遍，正在卷地毯的時候，有人推開了虛掩的門。
蹲在地上卷地毯的鳳曉扭頭跟對方對視了一眼。
隻是來看下小祖宗情況的領隊人在鳳曉眯起的金瞳前急中生智：“你去陽台看了嗎？”
原本隻是急中生智提起的話題，但真說出口後，殘留的震撼和匪夷所思一並湧上了心頭，他的語氣裡帶上了無比真切的恍惚和恐懼：“那些怪物……”
他的聲音壓的極輕，像是喃喃自語：“這就是神靈？”
那可太糟糕了，不管是從哪種角度來說，都太糟糕了。
鳳曉站起身，轉身推開陽台門。
那堵牆後，奇形怪狀的龐大生物們，映入他的視線。
即使隔著一段距離，它們帶來的危險感像是近在咫尺，人類的本能宣告著對方的強大，進而讓這一幕愈發震撼。
鳳曉扶著圍欄，踮起腳尖，目不轉睛的注視著這一幕，大笑出聲。
笑聲裡的狂妄、自在和喜悅讓領隊猛得打了個寒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