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家西苑。※%,..
綠竹成蔭,小溪流水。
西苑之中,有一處天香園。
天香園中,栽種著各種各樣的花,有的花,極其名貴罕見,價值不菲,有的花,則不過隻是路邊尋常可見的野花。
花開正豔,香氛之氣撲鼻。
一道人影,緩步行走於花叢之中,手持花灑,正在細心的為花兒澆著水。
那是一個黑衣女子,一眼看去,無法準確分辨女人的年紀,或許三十,或許四十,就算是說她隻有二十,也絕對不會太多的過分之處。
女子眉目秀美而溫婉,有著一種與生俱來的婉約氣息,如若她笑的話,定然輕易就會給人一種如沐春風之感。
可惜的是,即便行走在花叢中,被各種花香所圍繞,女子依舊不曾有半點的笑意,甚至連臉上,看不到一絲的表情,看著宛如是一尊行屍走肉,如同她身上的黑衣一般,給人一種暮氣沉沉之感。
“咚咚……咚咚……”
天香園門口,有人在敲門,門敲了兩聲,不等裡邊人的回應,那敲門之人就是推門直接走了進來。
那是一個白發老者,頭發全白,斑駁雜亂,有著一種未老先衰的滄桑之感。
老者走入花叢之中,看著那正在澆花,至始至終,都沒有回過頭來看他,仿佛是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中,再也無法走出來的女子,沒由來,就是打從內心深處輕輕一歎。
“嫻兒……”老者等了小有一會,見那女子,依舊是不曾回過頭來,不得不開口說話,提醒那女子是有人來了。
名為嫻兒的女子,在這時,才是回過頭來,看向老者,她的目光略有些呆滯,從而導致她在看人的時候,都是給人一種注意力不太集中的恍惚感覺。
“父親,你來了。”嫻兒隻是看了老者一眼,就是收回視線,繼續澆花。
不過隻是一眼,就已經是刺痛了老者的心,女子眉心那一縷怎麼都無法抹平的憂愁,二十年了,一直都存在。
他這個做父親的,該說的不該說的,該做的不該做的,怎麼都無法將那一縷憂愁給抹平。
“嫻兒,蘇家近些時候,發生了不少的大事,你如今這樣的情況,我也沒辦法過多要求你什麼,隻是希望,你稍微能夠柔順一點,不要再那樣的倔強,免得吃了那不必要的苦頭。”老者說道。
“父親,我知道,你一直都希望我改變,變成你所願意看到的樣子,可是,我所有的變化,都早在二十年前定格了,往後再也不會為其他任何人而改變,請原諒女兒的不孝,不能答應你的要求。”女子麵無表情的說道。
這樣的話,二十年來,每隔一段時間就會重複一遍,一如情景重現。
老者苦笑,他知道她誤會了,誤會他又是來當蘇無忌的說客的,誠然,以往每一次他過來,都是充當說客的角色,有的時候是他自願的,有的時候,則是他被迫的。
但是這一次,老者的身份,卻不是說客的身份,他是真心實意的為了她好。
“都吃了二十年的苦頭,難道還不夠嗎?嫻兒,你就是太倔強了。不然的話,又如何會落到這種地步?”老者無奈的說道。
這個女兒,秀氣婉約,人見人愛,偏生卻是有著極其倔強的性格,認定的事情,撞破了南牆也不會回頭,可沒少讓他痛心。
“都已經過去了二十年了,接下來的人生,還會有多長時間呢?”女子輕聲說道。
老者的心,猛然抽搐了一下,他說道:“嫻兒,不管如何,你都要多為自己打算,你還年輕,以後的路還很長……”
話說到這裡,老者又是歎了口氣,他說道:“嫻兒,不管你相信還是不相信,我今天要說的話,都是為了你好,蘇家發生了大事,整個家族內部都震動了,我是擔心你被殃及,所以專門趕來提醒你,避開那是非的漩渦。”
“蘇家的事情,和我並無關係,我不是蘇家的人。”女子冷漠說道,概不關心。
她不是蘇家的人,如果可以的話,她寧願都不做林家的人,她是江家的人,是江漢宇的女人,是江楓的母親,這就是她全部的身份,除此之外,彆人的事情,何必要她關心?
“我知道,你一向是這樣的態度,但此事非同尋常,絕非你所想的那般簡單。”老者輕吸了一口氣,才是將要說的話說完整,他說道:“蘇楚倫死了。”
蘇楚倫死了?
聽到老者提及這個消息,女子臉色微微一變,但很快恢複正常的顏色,她說道:“死了就死了吧。”
“蘇楚倫是死在……死在……”老者猶豫著,打算將蘇楚倫的死因說出,說到最後,終究也是沒能說出來,他隻是說道,“嫻兒,此事極其複雜,蘇楚倫死了,牽一發而動全身,或許那和你並無關係,但人在屋簷下,如何能不事事考慮周全。”
“如果可以,誰會願意待在這屋簷之下?”女子冷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