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楓那一點,就是點在了徐啟玄虛空劃過的那一條線上,以點對線。
劍道文比,並沒有任何的波瀾壯闊之處,但是,隨著江楓這一點,徐啟玄的眉頭,就是跳動了一下。
江楓隻是做了一個動作,那就是虛空點了一下,虛空一點,自然是比虛空劃過一條線要更快,更快的含義就是江楓出手,用的時間更短。
而且,徐啟玄劃過那一條線,其實是自身劍道意誌的一種體現,尋常人或許看不明白,但江楓自然看的明白。
也可以說,江楓是看的太明白了,是以江楓虛空一點之下,就是點在了他那一條線劃過之時,最為薄弱的地方。
最為薄弱的地方,自然就是徐啟玄虛空劃線之時,起承轉折的地方,這並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因為便是連徐啟玄自己,都是不知道自己在劃過那一條線的時候,最為薄弱的地方在哪裡。
“江兄好劍法,再來。”徐啟玄低低說了一句,手勢一轉,依舊是虛空一劃,再度劃過來一條線。
這一條線是筆直劃開的,指尖被控製入微的劍氣,恰到好處的將空氣撕裂成一條裂縫。
被撕開了的空氣,變化莫名,難以形容。
徐啟玄這一劃,用上了自己最有心得的一劍,假如不是以手指代劍,而是通過劍法施展而出的話,長劍一劃,恰如流星劃過長空。
是以這一劍,也是被徐啟玄命名為星殞一劍。
江楓微微一笑,再度伸手一點。
流星劃過天空,刹那輝煌,絢麗無匹,但輝煌總會有湮滅的時刻,江楓手指一點,化繁為簡。
江楓並不需要去捕捉那般變化是什麼,事實上無數的變化,在頃刻之間完成,要想捕捉,也絕無可能。
江楓要做的,不是捕捉變化,而是,去遏製以及截斷變化的發生,江楓用的是最為省力的方式,自然,也是最有效的方式。
“江兄,我總共出手三次,還有最後一次。”徐啟玄心中暗歎了一下,然後第三次出手。
第三次出手,徐啟玄的出手並無變化,因為他的劍法,本身就是求新求變,蘊含無數的變化,所以在並無變化的同時,其實變化已經在悄然之間發生。
“徐兄劍道感知入微,令人佩服。”江楓笑了一聲,並不輕慢,這一次,江楓也是一根手指點出,但速度卻是比之第一次以及第二次,快了十數倍還不止。
但無數的變化在發生的時候,每一種變化,都是稍縱即逝的,江楓要做的就是更快,隻有他更快,他才能搶占先機。
“我輸了。”片刻之後,徐啟玄收回了手,臉上神色,複雜之極。
“徐兄承讓了,若非是徐兄建議文比,你我之間,還不一定誰輸誰贏。”江楓說道。
“江兄不必謙虛,江兄的劍道造詣,實乃是達到了那返璞歸真的地步,不是我所能比擬的,說來,還要多謝江兄賜教,讓我此前一些模糊不清的地方,豁然開朗,受益匪淺。”徐啟玄朗聲說道,並未因為自己的失敗而有半分沮喪。
而徐啟玄說受益匪淺,並非是一句客套話,徐啟玄劍道修為不俗,走了一條異於常人的劍道之路。
但是不管如何求新求變,劍道一途,最終所追求的結果,其實就是返璞歸真,任何變化,從千變萬化開始,到最後,千變萬化融合,其實就是回歸初衷與初心。
這一點,是徐啟玄此前並不明白的,而現在,徐啟玄明白了,僅此一點,就足以讓徐啟玄終生受益,徐啟玄不是不心存感激的。
“徐兄客氣了,我並未做什麼,徐兄能有所收獲,那全都是徐兄自己的事情,和我並無關係。”江楓淡笑道。
“我徐某一向對自己的胸襟自視甚高,如今和江兄比較起來,卻是大為不如,江兄不管是劍道造詣還是胸襟,都是讓我輸得心服口服。”徐啟玄誠摯的說道。
徐啟玄深知,他從江楓的劍法之上有所領悟,江楓完全可以居功,那般一來,就是他欠了江楓一個莫大的人情。
可是,江楓並沒有把這件事情放在心上,此份胸襟,便是連徐啟玄,都是不得不為之心折。
“江兄,如果不介意徐某高攀,你這個朋友,我徐某是交定了。”很快,徐啟玄又是說道。
徐啟玄本就認為江楓是值得一交的,在見識過江楓的劍道以及人品之後,更是將江楓引為自己。至於輸還是贏,都是不再讓徐啟玄放在心上了。
江楓本也有這樣的念頭,這話被徐啟玄搶先說了出來,正合江楓的心意,江楓舉起茶杯,正色說道:“徐兄,你我君子論交,談何介意不介意,來,請喝茶。”
二人各自飲儘杯中的茶水,相視一眼,均是酣暢淋漓的大笑起來!</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