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遍,上麵墜著漂亮的寶石,是個很具異域風情的大美人。
盧皎月這麼想著,忍不住看了梁渙一眼,卻碰巧和對方對上了視線。
對上對方眼底的擔憂,盧皎月一怔,倒是忍不住笑起來:看起來這會兒愛情的火花還沒有擦起來,梁渙還是胳膊肘往內拐的。
盧皎月給了梁渙一個放心的眼神,對著對麵的草原公主拱了拱手,做了個“先請”的手勢。
敕婭渃可沒有客氣,她慣占先手,這會見盧皎月示意,更沒有推讓的意思。
當即挽弓縱馬,馬蹄輕靈地前躍,馬上之人發辮隨風揚起,上麵點綴的一粒粒寶石在陽光下反射著奪目的光,是燦爛的、野性的、帶著濃烈生命力的美。
盧皎月有點想去看梁渙,但是她還是忍住了。
和男主、女主、甚至他們未來的感情無關,單單這樣的美麗本身就值得人專注地投以目光。
敕婭渃搭箭引弓、連發二箭,羽箭的破空聲幾乎連成一片,隻眨眼的功夫她已經越過了靶子的區域,一勒馬韁,輕快地調轉過來馬頭。
她連靶子都沒看一眼,已經高高地揚起頭來,驕矜地迎接著屬於自己的歡呼。
二箭連中靶心。
桓羯那邊幾乎立刻響起了一片叫好聲。
與之相對的,成朝君臣的臉色都很難看。
太子擔憂地看了一眼盧皎月,他的座位就在成帝下首一側,這會兒忍不住對著成帝小聲懇求,“父皇,不然彆讓高平去了?”
如今這局麵,一個不好就是自取其辱。
他知父皇對高平的期許,但就是如此,才不忍心高平在群臣麵前落這麼大的麵子。
太子接下來的話還沒說完,被成帝眼神嚴厲地止住。
他沉著聲,“你看著高平。你給我好好看一看。”
可怕的永遠不是輸,而是畏怯。
可以失敗。
但不能畏懼失敗。
將來坐在這個位置上的是太子,和桓羯的下一任王儲對上的也是太子。
他可以輸,但是絕對不能退。
太子愣了一下,到底還是依著成帝的話抬頭看了過去,卻又是一怔。他看著那個一身獵裝、氣質依舊溫柔此刻卻莫名顯得鋒利的人,突然產生了一點疑惑,那真的是高平?是他的妹妹嗎?
這點想法剛剛冒出來,像是有什麼無形的力量將之模糊了,太子再去回憶,腦海中確確實實回憶起對方幼年時初學弓箭畫麵。是高平沒錯。
這邊成帝父子對話間,那邊伏圖也終於冷靜下來。
知道這場合實在不適合做得太過分,伏圖壓了又壓,才勉強收起臉上那又是驕傲又是得意的神情,對著上首的成帝打圓場道:“隻是玩樂罷了,陛下不必……”
話未說完,再度入耳的箭矢破空聲讓他猛地回頭。
鋒銳的箭鏃破開空氣,緊緊貼著先前射進去的那支箭沒入靶心,兩箭入靶的幾乎是同一個位置,箭矢的尾羽在空中
輕顫。
伏圖抬頭,對上了一雙眼睛。
冷靜、鋒利,帶著一絲淡薄卻又淩厲的殺氣。
宛若刀鋒逼近的感覺在後頸激起一片戰栗,伏圖使勁咬了咬舌尖,才壓下那陡然升起的、遭逢強敵的興奮。手指卻不自覺地勾了勾,輕撫上了腰側暗藏的匕首。
他想和這人打一架!
二箭,同樣的正中靶心。
緊緊貼著先前入靶的那二支箭矢。
場中一片寂靜,好半天都沒有說話。不管是成朝還是桓羯都沒料想到這個結果。
伏圖率先反應過來,用桓羯語低歎了一句,“敕婭渃輸了。”
敕婭渃在旁“哼”了一聲,沒有反駁。
靶心區域有多大?箭鏃沒入靶子的範圍有多大?每一箭都貼著她的箭入靶,分明是故意示威。
敕婭渃左想右想還是不服氣,當即就要跳起來再次約戰。
伏圖沉下了聲,“敕婭渃。”
敕婭渃:“……”
她到底分得清什麼什麼時候能鬨,什麼時候不能鬨。被這麼一喝,還是不情不願地坐下,就是臉色臭得很。
上首的成帝這會兒也終於回過神來。
他輕飄飄地刮了李樅安一眼,意思不外乎“你這老東西也學會吊朕胃口了”。
李樅安:“……”
他這可真的冤得慌。您敢信高平郡主第一箭連箭靶子都沒挨著?
成帝這會兒可沒心情聽李樅安解釋,他滿麵紅光、口中卻無不遺憾地宣告,“可惜是個平局,看來朕今日要舍兩壇美酒了。”
中原大國乃禮儀之邦,當然要有謙虛謹讓的氣度。
這麼想著,成帝又很謙虛地把兩邊都一起誇上了,“桓羯公主和朕的高平都是巾幗之才,入能諫言問策、出能策馬執弓,得女如此,是朕、是桓羯大汗的幸事啊!”
底下的眾臣:“……”
您想誇可以直白點誇,不用非得捎帶上個桓羯公主。
伏圖也覺得微妙。
但緊接著就聽上麵的譯官在短暫的停頓後,選擇性省略並臨時增加了部分內容,把敕婭渃誇得天花亂墜。
這一讓人通體舒泰的誇讚說下來,敕婭渃連方才的憤憤都忘了,不自在地撥弄了下發辮上的寶石,矜持道:“我也沒那麼厲害啦。”
頓了頓,又小聲嘀咕,“不過,父汗確實說過,他能有我是長生天的恩賜。”
一副“算你們還有點眼光”的語氣。
伏圖:“……”
“…………”
——狡猾的中原人。!,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