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著一般的思路,新皇後必定有自己的親信人手,紫絳這個舊人恐怕會在宮中很受慢待。盧皎月這會兒也隻能用自己的信譽為這件事做保證。
紫絳被說得一愣。
就算沒有盧皎月後麵一句的保證,照她心意也是想留在宮裡的。在宮中,她是人人敬重的芙蕖宮大宮女,但是出了宮,她這般年歲還未嫁出去的老姑娘就免不了受人指指點點。雖說皇後殿下一向體貼,當真要為她籌謀的話,不會讓她陷入那般境地,但是她人生的大半記憶都在這個朱牆雕欄的宮城之中,對外麵的世界陌生又畏怯。
這其實很容易選,紫絳當即就想要給出回答。
但是不知怎麼的,腦子裡卻一下子冒出了先前蘭苑時,對麵那支支吾吾的人。宮裡能混出來的都是人精,就他那生瓜蛋子的樣子,也不知怎麼是在韓王跟前當差的。
盧皎月看紫絳那神情,就知道她還沒有想好,擺擺手道:“不急在這一時半會兒的,你下去好好想。”
紫絳被這麼一說,反倒更想開口了。
好像怕自己遲了點就會心生動搖似的。
盧皎月卻誤會了她那明顯想說什麼的神情,以為她想說這畫冊,莞爾:“這畫冊你要是不急著拿走,便放在我這裡罷。畫得很精致,也是難得了。”
就算不看後麵的“教學流程”,單看前麵男女主的甜甜蜜蜜都是大把地嗑糖。
當然,“教學流程”也是可以細看的。畢竟繁衍後代是和食欲一樣的本能需求,放在哪裡都有需求。
盧皎月這麼說,紫絳當然答應下來。
但被這麼一提醒,她倒是想起了盧皎月先前盯著成婚的那一頁發呆的事。
她那會兒急著讓人往後看,便沒有多想,看現在回憶,殿下到底是心有遺憾吧。
女子成婚那般的要緊的事,在她這邊卻是那樣兵荒馬亂的。
紫絳心下一軟,“殿下要是喜歡,我再叫人多找幾冊來。”
盧皎月頓了下,點頭:“也好。”
有點東西來打發時間也不錯。
*
把紫絳打發走了,盧皎月往下翻看了幾頁,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這事她是很懂,但是梁渙呢?
結合自己前兩個小世界的慘痛經曆,盧皎月覺得答案恐怕很不樂觀。
盧皎月:“……”
她倒是教過,但都是手把手地教。
她和梁渙的情況,明顯不適合套用啊!!
*
韓王府。
梁攸尚覺得自己早晚有一天會被身邊的人嗆死了。他這會兒都顧不得擦旁邊的茶水,拔高了聲調:“皇後想看?!”
誰想看?!想看什麼?為什麼想看?不、她到底是怎麼看見的?!!
福意勸:“殿下,你冷靜點。”
梁攸尚冷靜不了,他臉上的神情都有點扭曲,“你讓我怎麼冷靜?!”
福意試圖開解:“那都是句
陽先生的事,和您沒有關係。”
梁攸尚:“……”
他表情都猙獰了,到底有沒有關係他難道不知道嗎?!
福意也沒想到這個消息能激起自家殿下這麼大的反應,居然把“句陽先生”抬出來都不管用。
說實話,他有點納悶。
要知道這位平時提起這等事來,從來不放在心上。便是有人當麵談論句陽先生新作,他都能鎮定自若的加入其中,與人談笑風生。
怎麼這會兒才提了一句,就這麼大的反應?
福意這邊不知該如何開解,那邊梁攸尚抓狂了一會兒,終於還是安靜地坐了下來。他也不知道想了些什麼,臉上表情五彩斑斕的一陣變幻之後,沉著聲開口,“哪一冊?”
福意:“啊?”
梁攸尚臉上的肌肉抽動了一下,艱難:“她、皇後……喜歡的是哪一冊?”
福意這才恍然,“就是前幾日殿下剛畫好的那冊。”
梁攸尚不著痕跡地鬆口氣。
幸好不是《房.中集》《豔.情.錄》的那種。
不過他這口氣鬆了一半就頓住,眯著眼看向福意。
畫冊不像書籍,很難雕版,都是齋裡養的幾個師傅臨摹出來的。那畫冊他才剛剛畫完,摹本就更少了,這不多的幾份摹本裡,就被福意拿走了一冊。
到皇後手裡的那一冊,不出意外,就是這份了。
把這玩意送到中宮,他是想死呢想死呢還是想死呢?!
福意也察覺到梁攸尚也是臉上那不善的神色,連忙替自己解釋,“殿下您知道的,奴和芙蕖宮的紫絳關係向來不錯。”
打死他也不敢把這種東西往皇後手上送啊。但是冊子在芙蕖宮,紫絳又是皇後身邊的大宮女,一來二去的,不就被皇後看見了?他們還能攔著不成?
梁攸尚:“……”
你那是“關係不錯”嗎?分明是上趕著往人家跟前湊。
現在再追究這些也沒意義,梁攸尚深吸一口氣,站起身來。
福意很有眼色地跟上,口中道:“殿下要去靜室?是準備新畫?”
梁攸尚頓了一下,沒好氣道:“你又知道了!”
福意:???
他被噴得莫名。這不就是往靜室走的路嗎?不去畫畫去乾什麼?
殿下今兒個怎麼喜怒無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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