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3 章 錯認07(1 / 2)

雖然表現得局促,但梁渙畢竟不是真的緊張,很快就條理清晰地道明了來意。

——成帝讓兩人去探望被禁足的太子。

盧皎月:?

劇情的前史多半模糊且充滿不確定性,但有一點可以確定,梁渙從毫無存在感的冷宮皇子到被成帝列入考察的繼承人,一開始確實是靠著“成為太子勢力”來獲得參與朝堂的機會。按當下的情況來看,在這次小世界進程中,梁渙的最初契機應該就是“太子禁足”了。

但是這裡頭有她什麼事啊?

盧皎月對成帝這個命令有點摸不著頭腦。

梁渙自是看出了盧皎月臉上的疑慮,他猜測對方是沒想到他也要同去東宮。

確實,比起高平郡主的求情,他一個不受寵的皇子在這事上麵起得作用太有限,想要憑著此次機會博得太子信任恐怕難了。

腦子裡想著這些,梁渙的神色不變,隻是低聲喚了一句,“阿姊?”

盧皎月這一聲提醒得回神,忙笑了笑,道:“今日天色晚了,再去東宮實在叨擾二兄。七弟若是無妨,不若定在明日巳時?咱們一同過去。”

不管什麼原因,能和梁渙有接觸,對現在的她而言隻有好處。

對方顯得很乖巧,“由阿姊做主。”

這事就這麼定下了。

眼見著梁渙就要這麼告辭離開,覺得自己的運氣還能搶救一下的盧皎月叫住了人,“七弟在這兒等了很久吧?是不是還未用膳?不若留在芙蕖宮用。”

盧皎月是卡著宮門落鎖的點回來的,早就錯過了晚膳時間。這對盧皎月來說沒什麼,且不說芙蕖宮這邊有單獨的小廚房,就是尚膳監那邊也不敢讓這位祖宗餓著。隻是以梁渙如今在宮中的地位,卻不好說了。

盧皎月是來和男主打好關係,可不是來得罪人的。當然不能讓對方因為她餓著。

但“留下吃飯”這話實在有些歧義,在很多時候都隱含著“送客”的意思。以二人現在生疏的關係,梁渙自是照著後者理解的。

他連忙躬身行禮,“弟弟就不打攪阿姊用膳了。”

隻是身體剛剛俯下,卻被虛扶了一把。

或許不能說是“虛扶”,溫熱的指.尖觸到了手腕,一觸及離,但是那陌生的體溫還是讓梁渙有一瞬的緊繃。

梁渙克製住了自己的下意識反應,但仍舊神情微僵。

他抬眼看去,豎滿尖刺的緊繃戒備卻撞入一片溫暖又柔軟的舒緩之中。與此同時,語調柔和的聲音輕落到耳中,“留下罷。你叫我一聲阿姊,我總不能讓你餓著回去。”

梁渙:“……”

“……好。”

他點頭答應了。明明那一瞬間,心底的警惕到了極點,但或許是對方的神情太柔軟,也或許那一句“留下罷”太具有欺騙性,就仿佛那一刻,他在這個世上真的有了歸處一般。

梁渙回神之後就後悔了。

但人都進了芙蕖宮

,也不好再找理由反悔。

他隻能忍著莫名煩躁的心情,戴著那張虛偽的乖巧麵具,應和著那一聲聲關切詢問。

他從幼年時就知道,在什麼人麵前該露出什麼姿態,但這一回,明明該是最習以為常的作戲,他卻第一次覺得這麼不堪忍受。

隨著一盤盤佳肴被宮人們端進來,梁渙那些翻騰的情緒漸漸平息。

最後看著那擺了滿桌的珍饈,他眼底隻剩下輕諷的譏嘲。

那些人指縫裡漏一點不要殘羹冷炙施舍過來,難不成還要他感恩戴德地磕頭跪謝嗎?

他可不想當那種搖尾乞憐的狗。

盧皎月看著這滿桌子菜也愣了一下。

成帝厲行節儉(這位是真的節儉),宮中也不敢過於鋪張,芙蕖宮裡平日也都是些家常菜,今天這陣仗還真是少見。

不過盧皎月很快就想明白了原因,應該還是昨天晚上芙蕖宮漏雨的事。

成帝被勸住了,沒發落將作監,但是肯定要在彆處表現出對她的在意的。看起來,這位陛下的關照方式比較樸素——吃好喝好。

想通之後,盧皎月也釋然了,她對著旁邊的人笑了笑,“可巧趕上了陛下賜菜,七弟今日好口福,快去坐吧。”

梁渙愣了下。

——陛下賜菜?

梁渙眼底閃過一抹深思。

他知道高平郡主白日往慶和殿的事,也猜到了大概是這位郡主給太子求了情,所以才有了成帝吩咐兩人去東宮的事。但是讓成帝親自吩咐賜菜以示關照,這裡麵一定還有彆的事。

再看旁邊的人,他忍不住多出了幾分打量。

盧皎月沒注意到這點小細節,因為她正看見傳菜的內侍端了一個大盤子上來,麵人捏成的舞女栩栩如生,旁邊還有樂工在旁伴奏,手裡的樂器不知取了什麼食材雕成,連琴弦都清晰可見。

盧皎月眼皮跳了兩下。

真看出了成帝平常少設宴席,禦廚滿身本領沒有發揮的空間,一逮著機會就竭力展示。盧皎月懷疑,要不是怕僭越,尚膳監能給她雕條龍擺在桌子上。

盧皎月壓下那滿心的槽點,招呼著梁渙坐下。

見人似乎還有些局促,又放軟了神情輕聲,“七弟不必見外,雖說陛下賜菜,但到底不宮宴,不必講那麼多規矩,你要是有什麼想吃的,吩咐金六就是。”

金六是那次投骰子事裡露臉的內侍,盧皎月瞧著人挺機靈的,乾脆把他調到了內殿,這會兒被吩咐著給梁渙布菜。

盧皎月這麼一開口,金六連忙點頭哈腰的領命,“七殿下儘管吩咐。”

梁渙斂了斂神情,低應了聲。

宮中的人有一個算一個都是人精,最會看人下碟,主子的一點態度,足夠底下人借題發揮。像五皇子那樣蠢在明麵上的終究是少數,但是其餘的冷待,梁渙卻早就體味了個遍。像現在這樣才是稀奇。

那股莫名的煩躁又有了翻騰的跡象,但是這次梁渙已經能夠很好地控製住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