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行訓再怎麼說也是軍中主將,敷衍誰也不至於敷衍他。
她猶豫了一下,還是問:“要擦藥嗎?手臂上的擦傷?”
周行訓不在意地擺手:“不用。都是小傷,睡一覺就好了。?_[]?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動作拉到側腹傷口,他小聲嘶了口氣。
……
半刻鐘後。
“阿嫦,你再摸摸……不是、再擦一擦。”
“……背上也有傷。”
“再往下點、唔。”
盧皎月聽著這人忍著吸氣的悶哼聲,到底還是忍不住戳了戳傷口旁邊的皮膚,“下次還敢不敢了?”
被摸得心猿意馬的周行訓:“……”
他可疑地沉默了。
要是每次上藥都是阿嫦來的話,也不是不行……
雖然周行訓白日裡因為老軍醫的吩咐記了點仇,但是等到了晚上,他就“大度”地決定將這一頁翻過去了。
因為阿嫦雖然答應了分帳睡,但是等到了入夜、還是和他睡在一個帳子裡的。
什麼“答應”?就是敷衍而已。
哼哼(笑)。
*
傷了這一回,周行訓老實了好些天。
不過等到傷養到個七八分好的時候,他又開始躍躍欲試地冒苗頭了。
經過上次的教訓,盧皎月深深知道周行訓的靠不住程度。
她冷酷無情地鎮壓了這人的大部分行動,把人按著好好休養。
周行訓的身體底子實在過分優越,平常帶著傷都不影響他蹦躂,這次被盧皎月盯著,傷口愈合速度讓老軍醫都嘖嘖稱奇。
不過他本人倒是沒這個自覺,每天的頭等要事都是追著問:“怎麼樣?好了吧?傷的又不是腿,我覺得不影響上馬!”
老軍醫慢悠悠地看了他一眼。
夠稀奇了。
這人居然聽醫囑。
周行訓從小被親爹拎到軍營,老軍醫也算是看著他長大的。這臭小子天生反骨,還主意忒大,他爹鞭子都抽斷了好幾根,也沒把他這狗脾氣給抽過來。背後血淋淋的一片,他還能梗著脖子嗆聲。
眼神又凶又厲,像個馴不服的小狼崽子。
他爹在的時候還能壓住了,後來陸公勉勉強強順著毛摸兩下,再後來就沒有誰了。
……坐到那個位置上,也不可能會有誰了。
老軍醫也沒想到,自己還有瞧見周行訓老老實實聽話的一天。
人家哪裡是順著毛摸啊?
隨便伸手搓兩下子,他恨不得打著滾把肚皮亮出來。
真是人活久了,什麼都能見著。
老軍醫心底搖著頭感慨,又是歎:可惜先將
軍去得早,沒能親眼瞧瞧這狗崽子沒出息的樣兒。
這麼想著,他也不理殷殷切切等著回答的周行訓,徑自轉身對盧皎月道:“傷處愈合的差不多了,倒也不必像前幾日那樣拘著。不過該忌口的還是要注意著,免得生出什麼內症。”
盧皎月認真點頭答應下來。
倒是周行訓,老老實實躺了這麼幾天,差不多也快悶瘋了,剛剛拿到解禁的禁令,就迫不及待地拉著盧皎月,“阿嫦!我帶你去個地方!!?_[]?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盧皎月:“……”
這人就不能多安分一天?!
她婉拒:“我還沒聽說過大軍行進,主將擅離軍中的道理。”
周行訓要再折騰出一次落崖事件,她也得跟著折壽。這人還是老實在營中呆著吧。
周行訓這次卻意外堅持,他搖搖頭:“就這一回,阿嫦你陪我一起去看看吧。我保證是之後都不瞎跑了。”
旁邊收拾藥箱的老軍醫動作頓了一下。
——到長水了啊。
他停頓了片刻,倒是難得幫周行訓說了句話,“既然傷口愈合了,適度活動一下是好事。”
盧皎月意外。
她略微有些困惑地看了老軍醫一眼。
後者好像就是隨口.交代一句遺囑,衝盧皎月點頭示意了一下就告罪離開了。
盧皎月目光再轉回來,就對上周行訓亮晶晶的眼神。
他神情期待地看過來,“阿嫦你聽見了吧?趙叔都這麼說了。”
盧皎月:“……好吧。”
這人這麼無法無天,絕對是被慣出來的。
*
盧皎月本來以為周行訓那麼心心念念、無論如何都要來的是什麼地方。
結果這人高高興興地拽著她到了一座墳包。
盧皎月:?
盧皎月幾乎以為周行訓來錯地方了。
但並沒有。
周行訓很熟悉地和守墓人打過招呼,拉著盧皎月就進到了裡麵。他指揮著跟來的親衛,在墓碑前麵酒肉吃喝擺開了一大堆,活像是來野炊。
等親衛退下,他抬手招呼著盧皎月,“阿嫦過來坐。”
盧皎月看看那邊冰涼的墓碑,再看看臉上帶笑的周行訓,簡直控製不住地露出了“不懂但大受震撼”的表情。
她艱難開口:“這是?”
這是什麼賽博掃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