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0分。
依舊是滿分。
看到這個分數，徐明亮眼皮一跳，將視線從試卷上移開落在季念穗身上，定定的盯著她看半晌，雙方大眼瞪小眼的對視著，也沒人先說話。
要不是這題是自己親眼看見季念穗當著他麵做出來的，徐明亮都不敢相信。
哪怕季念穗是花了一兩個小時做完試卷取得這個成績，徐明亮都不會這麼驚訝。
而剛剛季念穗做的這套題的確全是基礎題，難度偏低，主要考察學生對基本概念、基礎知識的掌握情況。但這才多久，半個小時做完一整張試卷，正確率還達到了100%，說實話，要他本人來做，也差不多隻有這個水平。
一般來說，高中一套數學試卷當中，分數的構成比例幾乎是保持不變的，其中基礎題占比最高，達到70%，剩餘的則是20%的中等題和10%的難題。上次月考時出題老師刻意修改了比例，變成了4:3:3，所以才會導致考完了之後整個年級學生都鬼哭狼嚎的。
一個能把基礎題做到如此得心應手的學生，再肯花時間去磕中難題，不用再多說，徐明亮本來還存在一點疑慮，現在是完全相信季念穗在月考時沒有作弊，是真真切切靠自己答題取得的滿分。
想了想，徐明亮從抽屜裡又拿了一份題出來，像是引誘外婆的大灰狼一樣輕哄道，“老師這裡還有一套題，挺有意思的，要不要試試？”
這是年級上特意準備用來給數學優等生拔高的試卷，裡麵還涉及一些競賽題目，很多考點已經超過了高二必修範圍。除了超綱之外，這套題隻有約40%的中等題，其他的全是難題和……超難題。
徐明亮現在倒是挺想試試季念穗的具體水平。
季念穗掃了一眼，就明顯察覺出了這套題的難度和平時給他們做的不一樣，不由得提起了幾分興趣，有些手癢。
“叮鈴鈴……”
聽著上課鈴聲，季念穗有些遲疑。
“沒事，你就在辦公室做題，我去跟你下節課的老師請個假。”臨走之前，徐明亮還特意寬慰了幾句，“這套題有點超綱，你能做到哪兒算哪。”
季念穗此刻已經埋頭閱卷了，也沒聽清徐明亮剛剛說了些啥，敷衍的點了點頭。
草稿紙用了六頁，頭發抓了十二次，眉頭皺了七次，一個多小時後，季念穗被某道題目難住，嘗試了幾個方法均無功而返，情緒開始慢慢焦躁。越做不出來越不信這個邪，反反複複的讀題，在草稿紙上寫下思路又劃掉，最終放棄作答。
“不做了？”
“剩下的都不會。”季念穗搖頭回答，沒做出來的那幾道題她嘗試過了，依舊找不到解題的突破口，再耗下去也是徒勞。
看著手裡的試卷解答步驟，與記憶裡的參考答案對比，徐明亮的嘴角慢慢翹起來，比AK還難壓。
整張試卷一共有十五道大題，季念穗完成了十三題，其中有十一道題的答案均正確無誤，另外一題在計算到中途時由於粗心導致數據謄寫錯誤影響結果，還有一題思路不夠嚴謹，假設時遺漏了該題存在多種可能性的情況。
至於剩餘沒答出來的兩道題，徐明亮看過季念穗思考的過程，雖然思路走偏了，但也看得出來是有實力的。
看完之後，徐明亮的眼睛亮得驚人，“不錯！你已經答得夠好了。”
“你看，這題這個地方粗心了吧，這裡明明是三分之根號二，你下麵就寫成了五分之根號二，不該出錯的。還有這道題你再想想，看看你能不能想出哪裡有問題？對，還有另外一種情況，就是……”
徐明亮耐心的跟季念穗講解了她的錯題，還有沒做出來的那兩題解題思路，見季念穗完全弄懂了，滿意的拍了拍她肩膀，“這次月考的考試成績很好，繼續保持。”
“是。”季念穗乖巧點頭。
徐明亮又絮絮叨叨的叮囑一番，這才放她離開，然後忽然想起什麼出聲又叫住人，“欸，等等。”
剛要離開的季念穗又轉身看向徐明亮，微微歪頭，無聲的詢問。
“老師還有一個問題，”徐明亮糾結了下，最後還是問出了聲，“為什麼以前要故意考差？”
季念穗抿了抿嘴唇，沒作聲。
“你之前，是因為黎文川才故意考那麼差的嗎？”同學們之間流傳的風言風語，老師有時候不知道，隻是裝不知道。
季念穗：“？？？”
不是，這兩個完全不相關的話題，你是怎麼湊在一起的？
看著季念穗驟然瞪大的眼眸，徐明亮忽然覺得自己get到了真相，欲言又止，“是因為黎文川數學是最拿手的科目，你是不是想故意考差些，好借機向他請教？”
季念穗：“……”
隻可惜季念穗的無語，卻被徐明亮看成了默認。
見狀，徐明亮擺了擺手，“算了，你先回去吃飯吧。”
徐明亮想到這事兒就一陣頭疼，半晌後自顧自的嘟囔道，“戀愛腦害死人啊……”好好一個學霸，差點兒就被埋沒了，真是罪過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