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道“但大道理不能當飯吃,沒法幫你賺到當天的飯錢,對嗎?”
小廝連聲道“對對,對極了。這樣說就比大道理有意思多了。”
郭璞白了小廝一眼道“所以你是個俗人啊,俗人就喜歡聽俗話,隻喜歡聽自己能理解和認可的話,心裡若容不下其他的言語,聽了之後不能喚起自己的思考感悟,永遠沒有改變,走到哪都還是那個俗人,輪回多少世也不過是換個地方繼續俗著。可以甘當一個俗人,但當了俗人就彆一邊甘當俗人又一邊怨天尤人。你這麼俗,老天爺和仙人憑什麼對你另眼相看?”
我道“大道理是需要用一生來收益的,不該要求聽了馬上幫你變成飯吃。”
小廝喏喏道“先生你這麼一講,我覺得比剛才更聽得進去了。”
我道“我看是因為被你家老爺批評了後才更聽得進去的吧。”
說完我與郭璞都哈哈大笑。
小廝道“你們兩位比我高明這麼多,這樣笑我,我還真就想較個真求個明白。大道理說了,能給舉個通俗易懂例子嗎?”
我笑道“富在深山有遠親,這話夠日常夠通俗易懂了嗎?”
小廝點頭道“夠了夠了,這話不識字的人可能都懂,嗬嗬。”
我道“你跋山涉水到深山裡去找那個富人認遠親,連個不識字的人都願意認這門遠親,但是你問過那個藏在深山裡躲避遠親來認親戚的富人是否願意嗎?”
小廝道“這……這也不是舉例子吧?”
郭璞在旁哈哈笑道“建安兄見笑,勿怪,我也時常被這小廝弄得哭笑不得。”
我微微一笑繼續道“黃帝的兒子少昊的長子帝嚳是孔子的遠祖。少昊的第五子發明了弓箭被黃帝賜姓張,是張良的遠祖。所以儒聖曲阜孔家和龍虎山天師府張家都是黃帝和少昊的後人。你說孔家現在會跟張家認這門遠遠親嗎?”
小廝道“應該不會認吧,炎黃子孫這麼多,幾千年前的親戚怎麼認啊。”
我道“孔家現在已經是八百年世家,龍虎山張家此時不足三百年世家,現在是認不了親戚的。等一千年以後,一個是一千八百年世家,一個是一千三百年世家,黃帝後代茫茫多,當隻有這兩家是延續了一千多年且一直擁有影響力的世家時,這門親戚就認得了。當然,僅限兩家每一代的家主之間認世代恩親。當你配得上時,不用求也容易自然發生。還配不上時,求亦不得。”
小廝恭敬作揖行禮道“這回懂了,多謝先生解惑。”
小廝繼續問道“知道容易做到難,先生懂這麼多道理,都能一一做到嗎?”
我道“尚未,還無法一一做到。所以我還沒成仙。”
說完郭璞與我又很有默契的哈哈大笑。
郭璞打了個道門稽首道“就此彆過,不必再送。”
我也打了個道門稽首道“彆了。”
郭璞完成永嘉城的建造後就回荊州向王敦複命去了。
王敦讓郭璞起卦算他能不能造反成功,郭璞如實回答必定會失敗。已經很不高興的王敦又讓郭璞算一算王敦的壽數,郭璞依舊如實回答說造反失敗後不久就死。
怒不可揭的王敦問道“那你能不能算出你什麼時候死?”
郭璞算了算後道“就在今日午後。”
暴怒的王敦立即讓人把郭璞押到玄武湖畔處死。
郭璞臨刑時,問行刑人往哪裡去,回答說:“在南岡頭。”
郭璞說:“一定是在兩棵柏樹之下。”
走到那裡,果然有兩棵柏樹。
郭璞又說:“樹上應該有個喜鵲巢。”
大家都找不到,郭璞叫人再仔細尋找,果然在樹枝間找到了,被密集的樹枝遮蔽著。
當初,郭璞在司馬睿出鎮建業之初曾經過越城,途遇一人,郭璞叫他的名字,將衣服送給他,那人不接受,
郭璞說:“隻管拿去,以後你自會明白。”
那人接受後離去。到這時果然是那個叫山宗的人行刑。
山宗問道“先生真神人也,當初可是已經預見到了今天的一切?”
郭璞道“伸縮都是一刀,隻盼壯士給個痛快好好相送一程,不枉當初贈衣之誼。你是奉命行事,我是命如此,需借這一刀屍解成仙。”
王敦果然在兩個月後兵敗憤懣而亡。
郭璞一生的詩文著作多達百卷以上,其中對先秦時期成書的《爾雅》花了十八年時間重新進行了注解。山海經、易經等諸多古籍所用文字和意思久遠,後人往往難以正解原意,《爾雅》是一部先秦時期專門對四書五經等古籍進行注解的詞典,傳到漢朝時又已經讓人對爾雅這本先秦詞典難以完全理解。
郭璞在這方麵的天賦造詣過人,重新注解,對於為往聖繼絕學、為後世人傳續上古學問,功不可沒。
以當時通行的方言名稱,解釋了古老的動、植物名稱,並為它注音、作圖,使《爾雅》成為曆代研究本草的重要參考書。而郭璞開創的動、植物圖示分類法,也為唐代以後的所有大型本草著作所沿用。
郭璞還是中國風水學鼻祖,其所著《葬經》,一直被後世學習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