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傑夫雖是年老,且久蹲大獄,可中氣之豐沛,不亞年輕健朗之人,恰好美羞離得也近,對他的言論,聽得一清二楚,心想這老頭不愧是黑暗學界的王者,說出話來,道理一套一套的。
美羞將目光轉向皇傑夫手中的小箱子,心想那位大司祭似乎就是要將箱子交給皇傑夫才劫持了醫院,裡麵到底是什麼緊要東西?
這邊美羞猜,那邊楚心闊冷笑不迭。
皇傑夫微有詫異,說道:“楚心闊,我那話有何不對?”
楚心闊收笑回敬:“皇傑夫,膚淺的是你。達氏所處的時代正是你所說的一個時代的儘頭,縱然前賢畢聚也無法踏出一小步,但達氏不僅踏出了一大步,還修整出一條寬闊大道,而你,不過是順著這條道向前走的凡夫俗子。”
皇傑夫點了點頭,感歎地道:“二十歲之前,我的確如你所說,隻知順著道向前走,二十歲之後,我意識到那條道路是錯誤的,它的儘頭隻會是無法攀登的萬仞絕壁,而不是通向下一個時代的大門。惡魔的巧合,隻是這一條道路才能讓人類進入下一個時代。在那個時代裡,人類終將成神。而我將是開創那一時代的眾神之主,永生之神!”
話音落下,他那慈和友善之色大減,滿目渴望,隱蘊瘋狂,仰頭大笑。
楚心闊冷怒說道:“皇傑夫,當年若非我父母出手,你早就是一灘汙蝕粘液,至死不知悔改,你實已無可救藥。”
皇傑夫狂色消斂,慈和之色恢複如初,平淡回道:“楚心闊,身為科學家,應當注重的是數據與實驗,而非感情用事,當年之事,你真能百分百肯定我無法達成惡魔巧合?”
正所謂道不同不相為謀,楚心闊無心再和一個無可救藥之人爭論科學,憤恨轉身,自回人質區。守衛信徒視皇傑夫如神,見楚心闊如此無禮,不禁狂惡,喝罵舉槍。皇傑夫將手阻止信徒,前往住院大廳休閒區,將那架鋼琴打開,坐入位中,閉目彈奏。
琴音激昂奮進,令人腦海中浮現出一位向強敵發起無畏衝鋒的鐵血戰士。
美羞萬沒想到皇傑夫還有這一手本事,由衷讚歎,將手肘頂了頂假老公。楚心闊知假老婆是在問琴曲,然他對鋼琴的了解不比假老婆強到哪去,哪會有答案,不理人,隻管盯著那小箱子瞧。
厲曉曉倒是知道,低語:“我聽大堂哥彈過,叫流星的儘頭,應該是這個名字。”
若是有名的琴曲,美羞自問必聽人說起過,一無印象,必是小眾,心想流星的儘頭無外乎撞上星球,破破碎碎,這個皇傑夫不愧是黑暗學界的魔王級,自觸黴頭都觸得這般有情調。
美羞心上偷笑,正要說給假老公逗樂,猛然一震,恍悟是自己膚淺了,皇傑夫不是自觸黴頭,是在宣泄心中瘋狂,彈完琴曲之後就會開始他那不為人知的黑暗計劃,要麼成神,要麼破碎。
琴曲再長也有彈完的一刻,若再有遲延,未必就會有進行反擊準備的機會,
大半信徒因琴曲分神,實也是進行反擊準備的絕佳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