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老爺子是深沉的,老太太是驕傲的,林芝苗還是和平時一樣。
“當然,我們村裡每一個人都為小嶺村做出了貢獻!特彆是咱們村裡健壯勇敢的小夥子們!感謝他們!我們也應該感謝我們自己!感謝我們自己堅強的等到了天空再次晴朗的這一天!那麼問題來了!接下來,咱們要想的是接下來的日子要怎麼做!災難過去了!可土地和水源還不能確定到什麼時候才能正常使用!……”
鄭成峰站在林芝苗斜對麵的犄角旮旯裡抻著脖子看他親閨女,越看越焦躁,廖書成都說了什麼也沒有仔細去聽。
前兩次的不歡而散讓他沒有勇氣去找親閨女,平時村裡除了張德貴也沒彆人搭理他,所以連個傳話的人都找不著。
隻有今天有機會接觸,他想找過去,可又怕親閨女的冷臉,難道還是隻能眼睜睜的錯身而過?他心裡難受。
至於找過去了要說什麼,他自己也不知道,根本還沒來得及想,就是想說說話。
最後……到底沒有勇氣過去找。
旁邊的張德貴嗤笑出聲,他也無心理會。
村子左頭的山上,張海誠靜靜的站在自家的十來座墳頭前望著山下村子裡的場院,那裡的吵雜笑鬨聲一直傳到這裡,可好像和他一點關係都沒有,更好像被相隔開的兩個世界。
那裡溫暖,這裡陰冷。
他記得曾經在那個大場院裡自己一直站在中間最前排的位置,而現在隻能站在一長排家人的墳前,孤零零的看著他們開心快樂,他們卻看不到自己的渴望。
老張家隻剩下張海誠和張河清了,哦,還有張善。張善就是鄭瑩瑩生下來的孩子,沒死,男孩兒,名字是張海誠給起的。
張海誠不知道等孩子會叫人了應該讓他叫自己……什麼?也不知道自己和張善未來的路在哪裡。
他想著自己,望著場院,眼眶微紅,麵孔卻是麻木的。
張海誠看了很久,卻無法把那裡的溫暖看進自己心裡。
他又回頭看了一眼家人後慢慢走下了山,不再看熱鬨的場院。
該回去喂張善喝米湯了,喂完張善應該回一趟家,有些事情該有個結果了……
場院裡這一場會議開了將近兩個小時,大家也跟著站了兩個小時,林芝苗有些後悔出來了。
開完會,一大幫人又呼呼啦啦來到老林家。進屋了趕緊去兩個人燒水,剩下的人坐下來接著憶苦思甜。
說著說著突然有人誒了一聲。
“你們說現在能不能用電了?”
“可不是咋地,這要是能用電了多好!”
老爺子隱晦的瞥了自己孫女一眼,林芝苗會意。
“要通電哪兒那麼容易?這供電所現在不說讓人砸沒,就是還在,停了將近三年,天上的太陽還天天照著,誰知道還能不能用。再說了,電工現在還能找著幾個都說不準了。”
林芝苗敢這麼說是因為知道眼看著快到冰河期了,上輩子就這小半年時間可沒來過電。等到凍上了,那就更不用想了。
大家聽林芝苗一說再一想可不是咋地,要想供電,缺了哪樣都不行啊。
用電指望不上了,大家的熱情還是一樣高,高高興興的吵吵嚷嚷著又開始惦記彆的。
幾個知道內情的老頭們說著說著臉上的笑就有點掛不住,內心煎熬啊。
其他人見他們沒個笑臉,也不搭理他們了,自己嗨的要飛起來。
幾個老頭外加村長被排擠在外,正好自己找了個犄角旮旯開起了小會,一個個老頭的表情都有些莫測高深,弄的村長都有些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