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口人這一覺睡到大中午才醒過來,餓醒的。
林芝苗剛醒過來渾身軟綿綿,眼睛都沒睜開先喊餓。
“奶,我餓。”
老太太趕緊做好了飯菜,一家三口吃完了飯出了屋門溜達,第一站苟自在家。
老爺子手裡還拿著一個公文包,裡麵裝著本子和筆,一副認真求學的樣子。
此時,苟自在和苟長文皆已醒來,雖然虛弱但已無大礙,未發炎亦未發熱,二人很是愣了會兒,疼的才相信自己活著。
當苟自在聽兒子說是貴人們宰了最厲害的幾隻野豬,又使極珍貴的仙藥救活自己一命時先是激動,隨後又有沮喪,繼而憤怒異常!
若是能動,苟自在恨不得給眼前的夯貨打死了事。
“恁當時萬不該求貴人救俺,本應該給俺再補一刀才是!夯貨!”
村正沒再理會發瘋的他大,施施然用了藥後退了出去。
“……大,俺們村現在肉極多,吃不完的肉,可貴人有言,恁……吃不得。”
“……畜生!畜生!”
未待苟自在罵完,人已出了屋,他抬轉頭見孫子嘴裡有東西,正緊閉緊了嘴嘬著味兒。
“恁嘴裡是甚?”
富貴怕他爺,小心的露出嘴裡的糖,這又惹的苟自在發怒。
“叫恁不許再貪嘴!怎不知悔改?!”
“嗚哇~!!”
孫子也被他罵跑了,苟自在躺倒回去,差點流淚。
“白挨一回疼,竟作無用功,唉……”
苟長文側伏於榻上,醒來睜眼便要直麵苟長武滔滔不絕之淚,本就失血暈眩,此時更顯無力。
“哥哥~!哥哥~!嗚~嗚哇~!哥哥~!俺……俺還以為……嗚哇~!若不是……貴人用仙藥救治,長武與哥哥怕已是天人永隔了~!哇~!”
“……恁說甚?仙藥?唔……仔細講來說與俺聽。”
苟長武先是給哥哥喂了口溫開水,再把前事原原本本說與哥哥聽。
“…………貴人們不隻是救了俺一命,更是救了哥哥一命,俺的命不值當幾個錢,哥哥卻要綿延家中血脈榮光。如此……俺已在貴人麵前發了誓,今生今世與貴人為奴為仆,結草銜環相報救命之恩。”
“……”
苟長文聽罷更覺暈眩,誓言已發,卻是再無轉圜餘地。
為奴為仆……哪裡那般容易?最苦最難不過與人為奴者。
若是主家心苦發怒,便是打死了也算乾淨,最怕死後連張爛草席也不得,露於野外,屍骨無存。
“長武……”
“是,哥哥。”
“恁當時所言……貴人們可有聽懂?”
“這……”
苟長武細想當時天色已暗,且隻顧著心驚哭嚎,卻未曾細究貴人麵色,一時便也說不清。
“可還有旁人聽得?”
“……哥哥這是何意?”
苟長武見哥哥隻是盯住自己看,便知其想法,隻覺氣憤。
“哥哥恁當俺是啥人?苟長壽嗎?!”
“長武!”
苟長文聽罷變了臉色,怒他與那狗才相論,本待斥責於他,卻見長武再次淚流滿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