亭長本是皺著眉仔細查看那鐵鏈子,一聽他說要出城去搜,氣的扔了手裡的鏈子。
“搜?這時候開城門,你是嫌活的命長了?”
“沒有、沒有,小的隻是不願見老爺愁眉不展,想要為老爺分憂而已,這點子上卻是忘了,呃……還望老爺饒恕小的。”
亭長見他明白悔悟,才哼了一聲捋著胡須閉目思考,好一會兒才幽幽的說道:“罷了,我估摸著就像你說的,應是已成了他人的腹中食了吧?畢竟掛了一天一夜,想來就是想抬頭都沒那個力氣了。”
“那是那是,小的也是那麼想。”
“去吧。”
“誒,是,那小的先告退了,老爺有事再吩咐。”
那什長從亭長家裡出來後,想到藏在家裡的寶物,心裡火熱難耐,一刻都不願停留,加快了腳步回到家裡將門窗都鎖好,才從榻下拿出了一個包袱。
他抖著手層層打開,隻見裡麵除了一顆銀錁子和一些散錢外,還有一物被他輕輕的拿了起來。
“好寶貝,如此晶瑩剔透,美妙不可言,有了你,我結親生女之日就在眼前了……”
他捧在手裡的不是彆的,正是老爺子昨兒個夜裡在車廂裡收拾乾淨的啤酒瓶子。
小心的再把寶貝一層層包好小心的塞進榻下,不放心,又往裡使勁塞了塞,才眼中閃爍著亮光滿頭大汗的將半邊屁股輕輕放到榻邊,仿佛很怕將榻壓壞一般。
“待再開城門之時,便是出城之日,到時……”
……
“待再開城門之時,便是塵埃落定之時,到時……”
什長走後,亭長正於屋中微闔眼口中念念有詞,卻見自己兒子匆匆走了進來。
“父親安好,峰兒來給父親請安了。”
“嗯,好,坐吧。”
見著文質彬彬、風流倜儻的兒子,亭長老懷大慰。
“今日怎沒先去你夫人那裡?該是忙的時候,怎可亂來?可是有事?”
史峰長相極似父親,卻又多了些尖酸相,此刻對著父親卻是極恭敬的一一仔細作答。
“今日便是想父親了,便特意過來看望父親,見父親身體安好便放心了。還請父親放心,峰兒稍後便回,此刻祥兒正陪在他母親身旁,暫無大礙。祥兒本也欲與兒子一同前來看望祖父,可那邊實在走不開,且……”
亭長一見他猶豫著狀似為難,立即顰眉,最怕的是那邊有事發生。
“說。”
“是……”
史峰答應著極恭敬的一禮,低頭時不忘偷瞧父親的臉色。
“自從前日小舅子去後……呃……夫人整日以淚洗麵,況如今又鬨了瘟疫,眾人皆懼於若守七日整恐會招來災禍,便都勸說夫人停靈三日即刻發葬,夫人聽了萬般不願,此刻更是心痛憔悴……”
說到此處他又瞅了眼父親,卻見他皺眉不悅。
“兒子也覺得停靈三日儘到心意便好,畢竟……”